“我吃你的手指头做什麽?我又不是虎姑婆——”姜芙圆呜呜地哭着,视线往青窗外看去,只见青黛色已然铺满了整个窗景,不由地一阵胆战心惊。
她此刻还烧着,清醒不过一刻,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小扇守着她,小盏出去打水,却见有一列禁卫军小跑着进来,分别驻守在寝殿外的各处。
小盏有些害怕,好在下一刻看见阮春走了进来,忙走上前轻声问道:“中官人,这t是怎麽一回事?”
阮春笑着叫她放宽心,“往太原或是瀚海再去请神将,显然是来不及,不过圣人与陛下牵记着皇后殿下的身子,便在京城寻了个驱邪避兇的法门,今夜你们安生在寝殿里陪着皇后殿下,默不作声就是。”
小盏有些失望。侵扰郡主的睡魔岂能是寻常人能驱赶的,不过阮中官说的也对,这麽短的时间,云迹星即便是飞,也飞不到京城吧。
什麽法门,无非就是道士和尚巫术跳大神。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谢过阮春,便回了寝殿里,一直竖着耳朵听殿外的动静,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深夜都没听到什麽,最终沉沉地睡去了。
然而姜芙圆却似乎醒了,却似乎又没醒,迷迷糊糊中,她从床榻上起了身,很奇怪,她觉得自己从未有此刻这般轻盈,可是回身看,她自己还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
她并不觉得害怕,赤着足向窗下走去,窗子里悬着一弯细细的月亮,像弓。
她往窗外探身看去,重檐金柱上斜倚着一个青年,初夏的天气,他却还带着一身冰雪气。
看不清他的样子,像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很奇怪,为什麽见到他就哭了,好像把半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了。
他走了过来,在她泪水织成的纱网里越走越近,在她的面前站定,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为什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