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失望至极,却愿意再等一等李玄都,骤然成为夫妻,或许他还需要适应也说不定。
大殿里静寂无声,像一口深山里经年不用的老井,她一个人站在井边,像等待回声的过路人。
他坐着,自己站着,像是隔着山林或者深涧的两棵树,沟壑分明,水火不容。见惯了恩爱夫妻的样子,原来还有另外一种相处方式。
李玄都听着皇后说起早前相遇时的故事,只觉腿边有颤抖的声动,他知道赞赞又生气了。
那时候在关市,赞赞就因了他护送皇后的事而闹个不停,今日皇后偏偏又再度提起,岂不是又要他陷入无尽的困扰中。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少提。朕爱天下子民,皇后也是其中之一。”他冷下了脸,却克制了恶语相向的沖动,“朕不过是没有同你洞房,你便三番五次追问,倘或朕敞开紫微城的宫门,广纳妃嫔,皇后岂不是要伤心过度、不能自已?”
姜芙圆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里。
好像不管怎麽说,都同陛下说不通,是自己的表达出了问题,还是陛下故意岔开话题?
她是因为祈求一个洞房之夜而来反複追问的吗?好像并不是,她只是想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一切都变了。
“我要走了,飞鸾宫里架起了烤肉,原本想请陛下一起去吃,现下看来,陛下并没有兴趣。”她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背影似乎毫不留恋。
她走的没有预兆、猝不及防,t李玄都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很突兀地感觉到了怅然若失。
这一瞬的感受叫他无所适从,茫然地低下头,赞赞在他的脚边垂泪,泪珠一颗一颗地滴在莲花金砖之上,炸开了水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