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窒息感在他伸手来抱她时戛然而止。她甚至能分出一线清明去看他的手,皦玉色的手背之上,有汨汨的血,他让她躺在他的手臂上,脖颈下坚硬的质感让她觉得踏实。
紧接着有药粉填入伤口,比起拔箭时的疼痛来,洒药的疼痛不值一提,再后来她好像被一圈一圈的布裹了起来,那只搂着她的手臂就随之一下一下地起伏着,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变成了一艘飘在湖海里的小船。
后来她便没有知觉了,也许是药效起了效用,也或许是疼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嗓子也像被血糊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就这麽迷迷糊糊地躺着,一时醒一时睡,直到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有轻而软的脚步声响起,慢慢走到了她的床塌边。
是小扇吗?不像,小扇冒冒失失的,也散漫惯了,走路的时候把绣鞋甩的呱呱响,像踩了两只爱惨叫的鸭子。
那是谁呢?姜芙圆昏昏沉沉地想,听也听不真切,只依稀仿佛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以及若有似无的呢喃。
“别做梦了。”
别做梦了……
是女儿家的声音,温软的,纤细的,有些小小的哀怨夹在其中。
相比于纠缠她半月的睡魔,她反而很想把现在的梦继续下去,可惜好像这个女儿家的声音一响起来,梦里拔她箭的那个人,就消失了。
她在怅然若失中挣扎着想醒转过来,却似乎很困难,睡魔重新占领她梦境的那种恐惧感又回来了。她听见又有脚步声响起来。
怎麽了,她的房间成会客厅了吗?
人来人往的。
“明日我就回太清宫去,从此不见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