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年被派去完成此事的人。”裴重清指了指自己,“这件事并不好办,武林中人武功都高明。当年也仅凭着一腔热血做此事,三年,我花了三年才彻底解决此难题。”
“但这三年之中,我见了太多是非成败,其实这些人不过为了养家糊口,那帮主也无什麽过错。错就错在先帝爷,草木皆兵,认为一切不属于朝廷的势力都该清除。”
这父子二人一样的德行,张口闭口就敢妄议皇室。
裴莳琅:“所以父亲留了他们一条命?”
裴重清默认了:“是你阿娘的主意,既然陛下只说招安,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只要之后他们再无组织行动,便也承了先帝爷的遗愿。”
裴莳琅了然,其实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吧,不然为何之前的帮派要清除,但这几年出现的魌阁与抚危楼,陛下都放任呢。
“当年的副帮主也便是铭长老,他的妻儿受你阿娘的恩情,他愿意带着残余势力辅佐,全力助我一步步向上爬。”
“我们签订契约,成立抚危楼,起初只是寻医问诊,帮助一些穷苦的平民百姓。或是招揽一些手脚健全之人在楼中做工,这也是你阿娘的主意。身为一国公主,能为南渊出一份绵薄之力,也是她的心愿。”
许是为了忌讳,裴重清很少在他面前提起毓贞公主。一来担心阿狼想娘亲,二来是他自个也不愿意回想。
“事情其实原本也就这般瞒下了,直到你阿娘出了事。我深知她的死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麽简单,可此事关乎几位皇亲国戚,陛下更是在里头不知扮演什麽角色。南渊皇室难以撼动,彼时的我也不过是个四品中郎将。”
“其中还有左相与顾家这两大朝中文臣参与,我好似蚍蜉撼树,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裴莳琅第一回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为了娘亲付出如此巨大,绝非二十年于一日的隐忍,更是一步步的谋划,一步步走向一国手握重兵的大将。其中的艰辛,不必为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