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遥远,寒门供不起天才,便会选择将孩子过渡给权贵之家。
这片土地上有太多这样的故事,就是当话本子素材,都用的审美疲劳了。
“背景干净啊,”岑疏亓啜了一口酒,擡眼看向对面,“你怎麽看,君弦?”
窄小的桌子对面,一袭黑袍黑纱,没有任何纹饰,非要夸一两句低调,只能说混进奔丧队伍里毫无违和感。黑色幂蓠下良久不作回应,岑疏亓于是自顾自道:
“学院查过,旸京苏家也查了,接下来就只剩他生父生母那边了——恕我直言楼宗主,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人家发狂是用了背仙葵,谈宗主多好一个人,你非得和他当街叫板,何苦?如今为了一个弟子又来这极寒之地走一遭,楼君弦,嗯,你让我怎麽说你,何至于?”
岑疏亓长吁短叹恨铁不成钢,幂蓠下仍旧是沉默,良久,才听那道嗓音道:
“兹事体大,不可声张。”
岑疏亓烫到舌尖,岩浆般的辣酒液滚到喉咙,差点喷出来。
好一个不可声张。
在学院出招的时候没想到不可声张,和谈乌候对峙的时候没想到不可声张,把分身放仙盟本体跑来东洲的时候没想到不可声张,如今竟然在这大放厥词说不可声张,要不说此人厚颜无耻!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岑疏亓无声撇嘴。
“走吧,等不到雪停了。”
屏音术收起,酒栈里嘈杂的声响潮水般漫过来,楼君弦放下一块碎银,站起来,一袭黑袍没入刀刃似的风雪,哗哗作响。
两人的身影渐渐湮没在撕碎的白幕中。
灵力这回事,对于祁墨来说,好比盘古开天地,火星撞地球。
要麽存在于遥远过去的传说,要麽是等到她死了以后的将来,总之不可能是现在进行时。
自古主角多贵人,但是如果她的贵人是一个被她砍掉手臂的狂人,任督二脉是在被捅个对穿的情况下打通的话,祁墨觉得,她要是一本小说里的主角,那这本小说应该不是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