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郑青云突然变了性子,不要命地跟人打架,他才不敢再招惹。但在他心里,自己一直是比郑青云强的,有爹爹可以撑腰,一帮兄弟向着自己,后来还娶了家底颇丰的媳妇儿,而对方除了娘亲,什麽都没有。
可如今再看呢?一切都大不一样。
郑青云已经用上牛车,听说还在山上养着几十只鸡和兔子,修起高高的围墙,打上水井,媳妇儿孩子也都有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比村里大部分人都好过。
如果以前对他们好一点,现在是不是也能沾到光?
火辣辣的太阳当空而照,豆大的汗珠混着泥灰从额头滑落,流进眼里。郑光宗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家里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郑大河半瘫在床上,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恢複如常。看诊吃药都要花钱,还有三天两头上门讨债的人也要应付,容不得他松懈。
郑青云专注赶车,并未注意到郑光宗。
放牛在大沟里喝过水,再没停歇,一口气爬上山。
另外三人正在屋里给满满缝衣裳。小孩子长得快,穿不了几天就要换大一些的。再者出生后一晃要入冬,尿湿了都不容易干,总得提早多备些才放心。
见牛车进门,陈秀兰连忙放下针线,提着空桶去外边打水,好叫郑青云洗洗,凉快些。
郑青云从车上跳下来,在后头叫她:“打满我来提,我买了凉粉,都晒热了,得用凉水镇一镇。还有鱼也要趁早收拾,免得臭了。”
陈秀兰应一声,他才把鱼和凉粉送去竈房放好。出来又把鸡笼搬下车,赶紧送去后院儿放出来,并给槽里添上食水。
凉粉连竹筒一起浸入装有凉水的木桶,泡上差不多两刻钟才取出来,分进三个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