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懒洋洋瞟一眼,又迅速把一只前爪搭上嘴筒子,阖着眼似是睡着了。
那边一家子都在井口碰头。
地面上只有吴老三和吴老四接泥土,递石料,发现方竹她们过来,默契地后退几步,低垂下头并不直视女眷的脸。
这也是郑青云对他们满意的点,兄弟几个都是极有分寸的,除开吃饭和上茅房会进院门,寻常都是在外闷头干活,从不跟方竹等人搭话,有事儿也只叫他。
郑青云沖两人笑笑,低头朝不甚明亮的井底看去,只隐隐能看到两个人头在动。干脆开口问道:“已经出水了吗?”
“出了,比我预想得还快呢。”这却是井底的人在说话,又粗又闷,还还带着回声。
郑青云挑眉,看来那金大师果真是有本事的,选的地儿靠谱。
陈秀兰探头看了又看,没瞧出个名堂,但师傅都说出水了,想来是没问题的,眉飞色舞道:“那岂不是快完工了?”
她是对着郑青云说的,声音不大,几个井匠都没听见。郑青云于打井一事也是外行,只得大声问打井的师傅。
“估计还要再挖个丈把深,到时再整一整井壁,出来砌好井口,才算了事儿。不过也快着,再有个四五天应该差不多。”吴老三拉动麻绳,从底下拽上一桶稀泥浆,耐心地回答问题。
得了準话,一家子更加期待,也没再继续围着妨碍人干活,散开各自去忙没未做完的事儿。
吴家四兄弟每天清早就上山,中间也不怎麽歇,直到太阳落山方才收工往家赶。
如此又过去四天,到三月二十五这天,水井终于落成。托山脚木匠做的辘轳也取回来,被吴老大安在井口上方。
几个汉子将水井团团围住,方竹等人也站在院子里,隔着道竹篱,伸长脖子往那边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