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兰一直到晚上都没出门, 送进去的饭菜也丝毫未动。不管谁跟她说话都不搭理,不出三句就被赶出门。
就连近来跟她睡一张床的方桃,也只能重新回到厢房,最后还是方竹陪着睡的。
心里总记挂着, 方竹和郑青云一整夜都没怎麽合眼, 翌日天不亮就起床。烧水、喂鸡、扫地、劈柴, 两个人一刻也没閑着。
又是个晴天, 蛋黄似的太阳缓缓从天边升起, 喜欢赖床的方桃都已经起来, 陈秀兰的房门却依然紧闭着。
方竹和郑青云对视一眼,俱是忧虑万分。
方竹紧张地连声音都在打颤:“不会出什麽事儿吧?”
郑青云也等不下去,走上前屈指将要叩上木门,不想门突然从里面敞开。
推门而出的陈秀兰眼下一片青黑, 想来也是彻夜未眠。
“都杵在我门口做什麽?没活儿干吗?”不过声音听着还是挺精神的。
郑青云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忐忑开口:“娘, 您别生气了, 身子要紧。”
陈秀兰深深看他一眼,只字未言,把攥在手心的东西拍到他怀里,径直向竈房走去。
郑青云手忙脚乱接住, 拿起一看, 却有些发懵。
方竹也凑近看了看:“这是, 一颗牙齿?”
郑青云迟钝地点头, 声音艰涩:“是狼牙,爹送给娘亲的生辰礼。我讨过很多次, 她都不曾给我,怎麽突然……”
方竹看向竈房, 一拍他的胳膊,笑道:“娘这是不拘着你了,还不快过去跟她说说话!”
话落,她又扬声喊着:“青云,你去煮两个鸡蛋,给娘敷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