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从前比这更苦的日子都过过,有什麽可怕的?
他真是越来越小心了……
可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从前的晏决明也是这样的。真正改变的,是她看他的目光。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户农居就是乡间地头最常见的泥草房,隔音约等于无。程荀还在胡思乱想时,突然听见旁边的屋子传来一阵水声。
程荀吓了一跳,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隔壁的晏决明在拧帕子。
接着,又是有人推门进去与他说事的声音。话语含糊,可那走动的脚步声、泼水声却声声入耳。
程荀有些尴尬地将被子拉高,準备盖住耳朵。
那边细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躺在被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若是她起夜了,那声音岂不是……?
还好她没这习惯,还好,还好……
过了许久,旁边的声音总算平静下来,程荀躺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準备睡觉。
山中夜里寒凉,程荀身上的床褥虽厚实又干净,可膝盖却又隐隐作痛起来。
想起今天在林中浓雾里走了半天,又在坟前跪了许久,想来,是旧伤又要犯了。
她叹口气,认命地起身,準备在屋中找找有没有汤婆子。
经验之谈,若不趁此时找到暖源,到了后半夜,她这膝盖恐怕会把她疼醒。
她翻身下床,踩着鞋子在屋内翻找,可还没等她翻完一个柜子,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阿荀,可是膝盖不舒服?”
竟然是晏决明。
程荀直起身,迟疑地回了句:“膝盖,有点疼。”
“阿荀,你先开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