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觉得,洪泉这人做事大胆、不深究后果,性子里也有些赌性。你如今娘家没人,隐姓埋名回到溧安重新开始,将来若是他对你不好,你要怎麽办呢?”
玉扇听着她饱含忧虑的话,泪又落了下来。
程荀自顾自说着。
“这些银票和银子,你自己偷偷收好,谁也别告诉。若是有一日……”
她拿起丝帕擦了擦玉扇脸上的泪,轻声说道:“若是有一日,你不想与他再过下去了,这些银两也足够你另寻一地,重新开始生活。”
“可,你、你哪来的这麽多银子?”玉扇将脸埋进帕子里,声音沉闷地问。
程荀只是笑笑,“你放心,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银子,我哪儿用得了这麽多呢?你就收着吧。”
这些日子,晏决明和崔夫人都想着法子往她这里送银钱。
晏决明的她尚且还能推脱。可崔夫人那边,只要一句佯装生气的“我是你义母,你与我这麽生分干什麽?”就足够程荀偃旗息鼓,只能乖乖收下东西。
玉扇站起身扑进她怀里,再也没了从前别扭的模样。
程荀刚想笑她,却听她伏在她肩上,泣不成声地问:
“你给谁都安排好了,那你自己呢?”
“你自己又打算将来如何过?”
程荀脸上的笑一怔。
玉扇从她怀里出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郑重说道:“你可知你现在是什麽模样?”
“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无所谓,银钱无所谓、身子可康健也无所谓,就连将来要如何过日子也无所谓。”
“程荀。”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真名,竟还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