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认你做义女,并非全然晏决明之故,你心中莫要觉得是承了他的情。”
“你的品性,纵是我二人行走南北这麽多年,也要称一声‘义勇坚贞’‘坚韧高洁’的。”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柔和了些。
“更何况,如今更有你生父之故。我们当年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只可惜,战事来得太快,我原以为这段情谊也就这麽断了。”
“可今日我又遇见了你。你是他女儿,这些年吃了这麽多苦……从前我不知晓便罢了,今后却没有再让你漂泊伶仃的道理。”
孟忻拿起一旁的那个陈旧的荷包,郑重而缓慢地放进程荀手中。
他看着那荷包,怅惘地低声道:
“十六年了啊……”
“就当是,成全我与他那段知己至交,可好?”
向前走
“就当是, 成全我与他那段知己至交,可好?”
孟忻声音低沉,话里是藏不住的落寞。
程荀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荷包。
荷包的素色缎面早已泛黄褪色, 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斑驳的血迹也变得灰黑, 糊在荷包上, 像一块块干硬的血痂。
它落在手中, 轻得好似一片云。
她伸出手,扯开了荷包的束口,小指长的一段黑发掉出来, 上面还被人用红色细绳紧紧系着。
她轻轻摸了摸那柔软卷曲的胎发, 像触碰到自己未曾见证的过往。
她想, 许多年前,在那荒凉寂寥的西北小城里,也曾有一个人,用那双布满伤疤与老茧的手, 轻轻拂过这小小一段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