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应病入膏肓、只待后事的男人,此时一手高举圣旨,一手紧握腰间佩剑,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他呆滞地看着孟忻向后一挥手。
停滞的场面瞬间流动起来。身披银甲的兵士瞬间将宴席包围起来。黑压压的人群不断沖进宅院,向前院、后院各处厢房跑去。
好似水滴入油锅,厅堂内顿时炸开。有人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有人面色惨白跌坐椅上,更有人趁机靠近孟忻,企图问出个名堂。
而孟忻被兵士围在中间,凛然站着,丝毫不为所动。
胡品之终于感觉到恐慌。
几个手握长枪的兵士向他跑来,眼看就要将他按倒在地。胡品之仓皇转头,对上曲山的眼睛,灵光一闪,他猛然抓住曲山的衣领,将他推向前来缉拿他的官兵。
曲山跌向兵士的瞬间,他转头就跑向厅堂深处的侧门。奔逃途中,他掀翻了路上所有能见到的东西,花瓶、盆景、屏风,只求能将背后的人多挡几息。
没想到,这条路出乎他意料的通畅。背后的声响越来越远,他熟稔地在府中奔跑打转。一路上脱掉外袍、摘下玉冠,披头散发、衣衫淩乱地飞奔。
此时,仍是谁也看不出,这人会是方才还在高谈阔论的胡品之。
借着昏暗的天色,他一路跑到后院的假山石林中,轻车熟路地绕到一处形态似座拱桥一般的奇石下。
他钻进石头下的空隙中,闭着眼睛在地上摸索片刻,抓到那个触感有异的部位,用力一推,地面俨然露出一条一米深的通道。
他连忙跳进通道内,猫着身子不断向前走。
这条暗道一直通往府外一处民居,胡瑞早些年就已修建好的,府中只有他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