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至少她还有两次机会。
“妈妈,差不多了。”胡婉娘突然出声,侧头躲过喜婆粗壮的手指。
胡婉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簪金佩玉、唇朱点翠。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此生最美丽的时刻,什麽茹娘、三娘,若是见到此刻的她,恐怕要羞得掩面跑走了。
她像打量一尊花瓶,细细看着自己的面容。目光一转,她在镜中看见了低着头的程荀。
她勾起一抹笑,转头对喜婆说道:“妈妈,将我这丫鬟也打扮打扮吧。”
她擡手指向程荀,那双抹了胭脂红的眼睛笑得开怀。
程荀下意识擡起头,只见喜婆面带犹豫,胡婉娘却起身将自己拉到了镜前坐下。
“妈妈,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她冰凉的手放在程荀侧脸,好似长满鳞片的蛇在她脸上爬行。
她轻柔地说:“这可是陪我长大的丫鬟,我与她最是亲厚了。”
喜婆眼中有些动容,似是被这主仆情谊所打动,开始动手为程荀挽发。
程荀一言不发,静静坐着。胡婉娘兴高采烈地挑着首饰头面,镶金、翡翠、东珠,将妆奁里的珍宝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一件件在程荀头上比划。
待头发梳好、妆容画好,她又从内间拿出一件此前针线房送来待选的红嫁衣。
喜婆见状,连忙摆手摇头,似是未曾想到她会如此荒唐。
“姑娘,这可使不得啊!”
胡婉娘仿若未闻,自顾自地将程荀拉起,将嫁衣按在她身上。
喜婆心急如焚,直接上手争抢嫁衣,却被胡婉娘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