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专门请来几位大夫在街头巷尾义诊,延医施药一律免除诊金。除此外, 还自掏腰包,向两淮地带的几所养济院捐款捐物。
一时间,这位胡大人在扬州声誉更胜。茶楼酒馆里,閑人纷纷称赞胡大人古道热肠、为人慷慨。不过,在这赞誉无数的浪潮之中,也偶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
譬如:“朝廷官员年俸皆有定量,胡大人出手如此阔绰,可见为官并不清白。”
又或者:“上头当官的钱,一分一厘不都是民脂民膏?从中分几个铜板、做几件冠冕堂皇的好事,就值当你们交口称赞,可不是贱得慌!”
对此,衆人只是心照不宣地捂住那胆大包天的混小子的嘴,连声劝道:有些事,心中有数就行,何必说出来捅破呢?
外头议论得热火朝天,胡府中的热闹也不遑多让。
临近婚期,胡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针线房的绣娘日以继夜赶工缝制嫁衣;膳房的厨子备菜、试菜,鸡鸭鱼蟹、玉盘珍馐,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其中最乐得奔波的要属采买的人。红绸锦缎、喜饼喜果、金银饰品,店家引来送往,管事肥了腰包。一批批货物运回胡府,即刻就将这宅子装点起来。
玉堂花烛,红楼碧纱,好不喜庆!
另一边,拖延已久的法事终于定了日子。
云水观的道士不再如以往那般深居屋中,每日都能见到持拂尘、着法衣的道士在府里各处诵经行走。偶有下人路过,时常被那低缓沉静的诵经声吓一跳。
府里各处都摆上了香炉烛台,各院堂屋内都奉上三清画像。凡是屋檐下都挂起了幢幡令旗,就连各处屋舍门上都贴了符简章表。
一时间,廊檐下画着八卦阵的经幡、绣着并蒂莲的大红绸缎交错高悬,门窗上黄表符纸、红囍花纸并排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