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林氏将身侧的茶杯砸到两人面前,碎片四处迸溅,程荀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听身边传来一声细小的惊叫。
玉扇捂着被瓷片刮破的侧脸,颤抖着开口:“奴婢说!奴婢说……”
林氏好整以暇,玉扇满头是汗,断断续续道:“去年三月三上巳节,姑娘在邱山见到了宁远侯世子……”
程荀低着头,看不见林氏的神色,却听见她声音陡然紧绷:“宁远侯世子?”
玉扇声音更加战战兢兢:“是、是……从邱山回来后,姑娘便有些魂不守舍……”
林氏大声呵斥,声音又惊又怒:“大胆!区区婢子,竟敢如此污蔑主子!来人,”门被推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将她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程荀跪在原地没有动弹,身边传来玉扇惊恐的哭叫,还没等她求饶申辩,声音就被堵住。程荀余光只能看见她的双腿在身侧拼命挣扎着,下一秒就被拖拽走,消失在原地。
身后,起初几下还能听见玉扇的呜咽,到了后面,只有一声声拍打在肉身上的闷响。
程荀眼前好像蒙了层血光,她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久违的窒息感袭来。
是她过了太久好日子,差点忘了自己不过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林氏演完这出杀鸡儆猴的戏,眼睛转向程荀,慢声道:“玉竹,你一向是个聪明沉稳的。你知道我要问你什麽,好好说,可别蹈了覆辙。”
程荀将身子压得更低,几乎趴在地上。她绷着一根弦,谨慎开口:“邱山那日,奴婢替姑娘买东西,未曾见过宁远侯世子。这些日子姑娘确实有些异于从前,不过想来都是姑娘长大了爱俏,有了些少女心思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