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元平日放浪懒散, 可心细如丝,看出他近乡情怯,当机立断说:“估摸着也没走远,咱们现在找便是。”
他扯着晏决明的衣袖, 将他带出山道。
王伯元眼神沉沉, “别怕,你找了这麽多年,也不差这一回。”
晏决明不敢耽搁, 又与他说了一遍女子的衣着与头上的簪子,可除此之外,竟然也说不出别的了。
二人分作两路, 顺着山道找。晏决明三步并作两步, 步子越来越急, 山光水色都被抛之身后。
他不愿想为何自己的描述如此匮乏,可事实像带刺的绳, 紧紧捆住他的心髒,稍微一动就磨得钝痛。
四年,足够她从尚且稚嫩的女孩,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多高了?脸长开了吗?眼睛会更大吗?身形会更康健些,不似从前那般瘦弱吗?
他什麽都不知道。
纵使相逢应不识。
顺着山道,他一路走t到别院南面的一道瀑布前。别院在此设了一座亭台,供客人在亭台中赏飞瀑直下、深潭静水。他站在不远处,遥望见亭台中站着几位女子,其中一人,身着那件丁香色衣衫。
他屏住呼吸不敢眨眼,慢慢靠近那亭台。头顶好似悬了一把剑,越往前走一步,剑越向下压一分。
近到能听清亭台中女子的说话声,他停下脚步。
剑终于斩下。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