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一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热了。她又忙碌起来,喂水、擦身子、敷额头,直到鸡鸣时分,玉盏才降下温,沉沉睡去。
程荀熬了一夜,身体本应是疲乏困倦的,可胸中那团火却越烧越旺,她愣是顶着一口气,把今日的活计做完了。
中午清荷帮忙照顾了玉盏,下午时找到她,说玉盏还有些发热。
程荀吊着一颗心,最后去求了陈婆子,给她塞了银子,求她请位大夫,给玉盏开些药。
陈婆子擡起耷拉的眼皮,收下银子,在手里掂量掂量,才懒洋洋道:“那你等着吧,晚点我让人找来。”
几个时辰后,果真来了个大夫,他像模像样地把完脉,撚着胡子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药方。
程荀给完诊金,急着出去,却被大夫叫住,暗示她:“这小丫头病重,药可是有些贵的。不过,你去仁济堂报我的名字,能少几息。”
程荀心领神会,又往大夫手里塞了个红包。送走大夫,她回屋中拿了自己全部的银钱,奔去二门处,将药方和银子都交给陈玄,托他去买。
等玉盏喝上药,天已黑了。
玉盏中途醒了几次,昏昏沉沉地看着她忙碌,嘴唇干裂、声音嘶哑:“玉竹姐,花了不少银子吧。”
程荀摸摸她的头,只让她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玉盏看着她,安慰地笑了一下。
程荀忍住眼泪,背过身去骂她:“难看死了,不準笑。”
从起初的高热不下,到后来的反複低热和止不住的咳嗽,玉盏缠绵病榻近半月。她带着病气,自然不能来伺候,胡婉娘又将程荀点进了屋子。
今日是除夕,府中张灯结彩,下人们一早就收到主子给的赏钱,饭食也比平常丰富了三分。
整个府邸沉浸在年节的喜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