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机灵点,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主子今天想要力气大的,就当个任劳任怨的骡子;明天想要逗趣解闷,就扮成涂花脸的丑旦。
她心中讥诮又悲哀地想,穿得光鲜些又如何?卖了命的人,和任人宰割的牲口也没什麽不同。
在原地等到日上三竿,才匆匆跑来一个小厮,将一群人领到花厅外的空地上。
一个衣着体面、老成持重的男人站在台阶上,细眉方脸,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骨珠串。
陈婆子收起在女孩们面前的架子,小跑到台阶下,仰头谄笑:“福大管家,这回我可把好苗子都带过来了,您可放心吧!”
胡府大管家福全懒懒地擡起眼皮,视线略过陈婆子,扫了一圈底下低眉垂目、战战兢兢的女孩们。
“头都擡起来。”
他发完令,大摇大摆地走下台阶,走到女孩们跟前,盯着眼前十几张稚嫩的脸,一排一排踱步过去。
走到程荀面前时,他们对视了一眼,程荀随即状似恭顺地垂下眸子,藏住眼里的厌恶。
男人的眼神轻蔑又傲慢,打量她的样子像在掂量案板上的一块肉。
肥瘦如何、新鲜与否、斤两几何?
值不值这个价?买来红烧好还是炖汤好?
福全绕了一圈,陈婆子迎上去,他在人群中点了点:“……她、她、还有她,就这几个吧。”
程荀余光瞥见福全指到了自己,她和几个女孩一同出列,又被带去花厅中。
花厅里坐着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眉梢眼角已经有岁月的痕迹。在外头仰首挺胸的福全换了个模样,弯腰立在一旁说明来意,言辞恭敬万分。贵妇人挑剔地打量了她们一圈,勉为其难地颔首。
“好好教,别弄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