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蓉掰着手指数:“从他们来,他们家做过红烧肉、烧茄子、青椒炒鸡蛋、酸萝片炒鸡杂……还做过土豆饼、鸡蛋饼、青菜饼。某天季营长在河里网了一盆餐条,还用锅给孟秋炕了一锅小鱼干,酥酥脆脆,刺都不用吐的那种,让她在家饿了垫肚子。”
“别问我为什麽知道得这麽清楚,要是你们住他们家隔壁,家里有三个天天被隔壁的香味馋得张口闭口‘妈妈妈’的倒霉孩子,你们也会知道得这麽清楚。”
何蓉一口气说完,微笑。
在场的嫂子们家里都有孩子,瞬间能体会她的心情了,同时心里羡慕嫉妒恨。
满家属院,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下厨啊?
一个个大老爷们似的,训练回来,衣服一脱,往椅子上一坐,就等着吃饭了。往往还挑拣“今儿怎麽又吃这个呀”、“一点油水都没有”,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偶尔她们不在家,就吃食堂。十次里可能有一次,不得不在家里烧,就那麽一次,还把锅给烧糊了。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家男人回家都不干活。他们偶尔也会干,只不过不是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
比如田桂珍家,她婆家娘家条件都困难,她男人每个月津贴发下来,一分为三,一份寄到婆家,一份寄到娘家,剩下的那一部分才是他们一家子吃用的花销。
为了贴补家用,她家也申请了田地。她男人有时候回来,卷起裤腿就下田干活。
说实在的,部队的训练不轻松,训练完又去干农活,累不累她们不知道吗?
可你要是说,你在家烧饭,田里活我去干。不行,人家坚决不答应。
“我一个大男人,我烧什麽饭啊?让人知道,还不得笑话我?”
平时大家都这样,她们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现在出现个季营长,她们突然发现——
嗨,人家怎麽就不怕被人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