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这样的下场,谁说不英雄?如若这样不英雄,那怎麽样算英雄?
老夫人再上场,出了什麽意外,那镇北侯一门真的没落了,这样的口,他是没有办法开口的。
一时间,左丞相一派气氛低迷,所有人都低头丧气,神色暗淡。
当真是没救了吗?
“好了,左丞相,要是有人选,孤也愿意战,可如今你也看到了,武将凋零,没有人手,再战不仅仅消耗了兵力,也让百姓不得安生。”
左丞相的心一点点的暗沉下去,皇帝也主和,这能怎麽办?让这些土匪尝到了甜头,这个口子打开了,未来总会有很多个口子切开,到时候他们的国土只会被切的一片又一片。
这个国家,要完了。
左丞相悲戚戚,目光扫蕩着皇帝,一侧头,就看到了在一旁的兵部郎中无喜无悲地站着,这厮今日过分的安静,着实是奇怪。
兵部郎中也是主战一派,平日吵得最兇的那一位,如今倒是如同中间派,什麽都不说,绝对是反常。
兵部郎中是谁的人呢?主战派还有谁?
左丞相暗暗琢磨,目光在几个皇子身上转动,如今皇子们倒是齐全,除了太子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左丞相看着兵部郎中,最后将问题抛下了,他们私交算是好的,兵部郎中什麽性子他是了解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兵部郎中哪能坐的住,兵部郎中看到他的目光,还沖着他笑了笑,那姿态特别松快,这让他放松了一半,看来退朝后,他得要好好和兵部郎中谈谈了。
第 163 章
皇帝要谈和,在朝会就选举了右丞相来去出使,这事情很仓促,朝会过后的第二日,右丞相便上路了。
可再怎麽仓促,礼节都没有落下一个,右丞相出城的时候,后面跟了一长队的马车,那必定是金银珠宝,以及珍贵的物件,还有一排美人跟着,那也是礼物。
尚霜混在人群中看着这一排排的人,她神色莫测地注视这一切,目光直直看着为首的右丞相,她自是不愿意看着右丞相这麽过去谈判的,右丞相这麽一去,便是现损了国家的利益,割城让地是必然的。
当然尚霜也不在乎割城让地,她只担心个人的安危,尚霜不在乎,可是纪勋琨和老夫人在乎,这江山有两人的功劳,如今被人说让就让,让他们昔日的努力成了一滩笑话。
可不是笑话吗?前头有人努力镇守,后面偷家卖国,让前头所有人的努力都成了笑话,而今那前头的人生死不明,后头的人就要将他守的东西都扬了出去,跪着将这些东西当做礼物送给别人。
当年纪勋琨的兄长,老夫人的郎君都是在战争中牺牲的,他们保护的东西,在他人眼中也未免太廉价了些?
尚霜其实不能共情,她没有深明大义的情怀,可是当她看到老夫人在雨夜疼得半死的腿以及纪勋琨身上的种种伤痕,她慢慢地理解了,不,也不算是理解,她不过是忧心自己在乎的人,爱屋及乌,他们的家国情怀,她也去试着理解,她理解到的可不是皇帝的江山,而是在将士们用血肉保护下的江山。
她目光中的恨意一点点的增加,可这目光在层层人群中就像是星星点点的星光,微不足道,以右丞相所在的地方看,或许认定这是崇拜的目光,亦或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哪怕是知道她是仇恨的,也引不起右丞相的关注。
尚霜看着右丞相在队伍最前头,昂首挺胸,睥睨着眼看着百姓,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摆在了,连带着他身后那些人都是这麽一副姿态,狐假虎威到了淋淋尽致。
不过能代表国家出师,那也是一个荣耀的事情,他们自然是能够有这个脸面的。
“霜儿,子真是下落不明,那是最好的消息。”尚初陪尚霜来的,“子真哪是这麽容易出事的。”
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这是事实也是安慰,没有消息可以避免听到坏消息,没有消息,也是比坏消息好一点的消息。
“没关系,三哥,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了,你我也做到了最大的努力了。”
尚霜拉住了自己的帷帽,转身往外走,“这事情你我都没办法,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她是郡主,她的生父是皇帝,可是那又怎麽样?她生父的名字不能够公布于衆,另外,就算是可以公布,她去求了,未必能够成全她,她一个女儿家也改变不了什麽。
纪勋琨,小镇北侯,镇北侯府在皇帝心中都是刺,真涉及到他们,皇帝是不肯妥协,要是她上述小镇北侯的冤情,十有八九会被镇压,所有的消息都被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