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她没办法入睡,那梦太有真实感,醒来时她是在床上划着腿,她坐起来抱着被子看四周,在黑暗中一双双眼睛潜滋暗长,都牢牢地盯着她,她不害怕纪勋琨,可那样的噩梦还是让她生出了阴影,生怕在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结束了她的性命。
那日是熬到天亮的,到了第二天看到纪勋琨就躲,哪怕她知道纪勋琨不是那样的人,至少在印象中,纪勋琨算得上是个好人,骨子里的恶劣最多是小打小闹,他最在乎家族荣耀,只是梦中那印象太深了,她总觉得纪勋琨是这麽一个人,将士,身上沾血不沾泪,有血腥也属常事。
刻意的躲让让纪勋琨察觉到,尚霜在调整了几日后恢複了正常,碰到纪勋琨能够谈笑,如正常无意,但是纪勋琨还是问出口了。
“我有什麽奇怪的?”
此话让尚霜愣住了,纪勋琨对她太了解了,她明明装得很正常了,怎麽还被人发觉了?
纪勋琨透过茶水袅袅冒起来的蒸汽看向尚霜,好一会才笑着,“每次我都能看到你衣裙的残影,这些时日每次都如此,你装得很自然,可我还是看到了你迈步的慌张。”
好几次尚霜转身匆匆忙忙,裙摆被甩得蕩漾起来,这完全不符合皇帝的要求,皇帝派人盯着尚霜,不可能让她这麽大哈哈地走路,在寻常贵族子女当中,走路是标準之一,走路时钗环不能晃动,裙摆更是不行,尚霜虽然极力稳住,可是比起往日那动作粗鲁了很多。
“尚霜,你我虽然退亲了,但是表哥依旧是表哥,没必要这麽见外。”
纪勋琨不了解是由,他只当是因为退亲避嫌的缘故,可如今避嫌避得太过了。
尚霜一愣,突然就会意到了,她尴尬地用手帕擦了擦鼻尖,心虚,“不是,我知道了勋琨哥,这段时间”
她想了一下纪勋琨一身银甲模样,好像也不错,可剎那间记忆翻涌,脑子里闪现了一幅画面,朦胧的记忆中英俊挺拔地男人高高坐在马上,冷眼睥睨,银铠甲,银甲,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一串记忆涌进她的记忆中,夜晚、马匹、银甲、血、纪勋琨,一切都有了源头,怪不得纪勋琨会一这幅形象入梦。
“这几日四表哥一直在说你的坏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了你要杀我。”
尚霜坦诚地将自己做梦的事情说了出来,纪勋琨听了以后脸色越来越来,好一会咬牙切齿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麽个卑鄙小人?”
纪长安那厮一直在尚霜耳边嘀咕,这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以为尚霜不会伸出什麽不一样的思绪,就没有管了,让纪长安那厮去嘀咕诋毁吧,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尚霜居然梦到了他,他在尚霜的梦中还是这样的形象?
尚霜被纪长安给影响了。
“不是!”尚霜赶紧摆手,“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可是很正直的,绝对不是小人。”
她皱眉想了好一会,“我总觉得我身边不对劲。”
纪勋琨与她的关系还不错,虽然这些时日闹了些矛盾,可也没有到怀疑纪勋琨人品的地步,纪勋琨是尚初信任的人,尚初的性子她多少有些了解,他既然信任纪勋琨,那麽这个人绝对不是什麽恶人,可对纪勋琨做噩梦也是真的。
“什麽不对劲?”纪勋琨凑近尚霜,他上下将尚霜打量个一遍,至少外表没有什麽问题,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下来,“纪长安一直不服我,他身后有个狗头军师,纪林辰脑子好用,歪心思重,倒是对纪长安是个忠心的。”
纪林辰的生母是个丫鬟,长相无盐,她想要存活只能依靠别人,纪长安母子就成了现成的树木,从小到大这两人都是抱团的,小的时候纪长安欺负其他人,他递石头,长大后,纪长安欺辱丫鬟,他望风,这样的事情无数,纪勋琨是嫡子,向来看不起这对狼狈。
纪林辰是个阴狠之人,对人下狠手不少,小时候有人得罪纪林辰,纪林辰一般都是当场报仇,当场报不了的仇,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背后会伺机报仇,以前他都被纪林辰报仇过,那时候他年纪小,才两三岁,当时他在祖父跟前背书,背得刚好是纪林辰卡卡顿的那一篇,因此也记恨上了。
当时他与纪林辰不只是这点仇恨,纪林辰还暗暗仇恨他吸引了祖父祖母以及父亲的目光,这事情一直积压在纪林辰心中,那时候纪林辰年纪也不大,也不如现在会装,妒恨的表情容易露馅,他每次看向纪勋琨的时候都暗藏愤恨与嫉妒。
这个嫉妒最终在祖父的谴责下爆发了,他暗暗排挤纪勋琨,设计小谋算让他在祖父跟前丢脸,当时的纪勋琨傲气,不愿意跟纪林辰计较这些,等发现背后之主是纪林辰的时候,他招人直接招呼过去了,将纪林辰打了一顿,这事情刚好让纪林辰在祖母祖父跟前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