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霜手轻轻地点着,陷入了思绪。
“五姐儿,你过得怎麽样?”
尚霜浅浅地笑了笑,“挺好的,什麽都不缺。”
尚老爷一下噎住了,不过想来也是,这是镇北侯,镇北侯的老太太那麽喜欢她,还能够亏待她不成,只是想想自己养的孩子成了人家的,一心向着别人,心中哽住了。
“那就好,要是在这里过得不好,尚府永远是你的家,想要回来就回来。”尚老爷好久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老太太看这样子着急得不行,“五姐儿,你如今是个郡主了,之前的事情何必这麽纠结在心中,过去的让它过去吧。”
哦!果然是啊,尚家现在找她哪有如同她们嘴巴说得那麽好听,他们找她没什麽情可以诉说,只有利益,想来也是,近些日子尚家不好过,她虽然没有去打压尚家的生意,可有人打压,纪勋琨纪老夫人不会这麽轻易的放过尚家,他们的亲人葬送在了尚家,不过有大过,也有养她长大的功,所以他们还能够好好活着,能够赚点钱,也没有动尚初。
可是人心贪啊。
尚老夫人和尚老爷看着她过得那麽好,心中有不服气,他们的日子这麽苦,养女却一步升天了,尚霜太了解他们的心思了。
“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
她过去了,外祖母的丧女之痛还没有过,所以外祖母下手了,这件事情可不是她的问题,是老夫人的问题,可惜了他们连外祖母都见不着,外祖母最讨厌这些话折着弯着说的人,弯弯绕绕好久都没有进入正题,所以外祖母不愿意见,至于她要见人,外祖母也没有阻止的道理,外祖母见惯了她日常做事风格,所以放心了,但是她时常会说尚霜,“你这丫头跟你外祖父一个德行,倔,不认準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你们都不会被狗咬着。”
外祖母的话她且当是好话吧,她的确是不会让自己吃亏,她这个人感恩,可也记得尚家对她的伤害,听说尚芸尚妍的日子不好过呢,崔氏也没好到哪儿去。
尚霜听到这事情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仇人落难,她能不高兴吗?想想当年刚来的时候,那双手,骨瘦嶙峋的身躯,以及原主的记忆,多麽痛苦,刚开始她适应这个世界,他们这些人可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她觉得自己挺有良心的,没有赶尽杀绝,她着实是个好人啊。
“那五姐儿,你外祖母”
尚霜没有耐心听老夫人和尚老爷反反複複地绕着外祖母说,她打断道,“父亲,祖母,这事情我关照不得,外祖母心中有一道门过不去,等外祖母心结解开了,那事情就过了。”
尚老爷不死心,“你这孩子,你是你外祖母的孙女,而且你又是郡主,只要你在你外祖母跟前多”
“父亲,我只是郡主,太子与陛下喜欢我,是有缘由代价的,外祖母喜欢我,可我终究不是母亲,母亲在外祖母心中无可替代,我在怎麽得外祖母喜欢,也越不过母亲。”
活人哪能争得过死人,尤其是她长得像母亲,总会让外祖母念起母亲,但她那双眼睛不像母亲;好多人都说她像母亲,除了那双眼睛,好像这些人就想要将她当做母亲一般,母亲当年太优秀了,所以让她总是活在母亲的阴影下,每个人看到她总会提及母亲,可是她就是她,她必须要挣脱这个阴影。
外祖母是个明白人,哪怕总是从她身上看母亲的影子,可也知道母亲不是她,她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外祖母对她的态度改变,刚开始或许她就是替代品,但后来,外祖母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她的人格,从此外祖母便再也不能将她当做母亲了。
“父亲,何必当初呢?”
何必在冷眼旁观后,发现人被害死了,心又虚了,愧对了纪英韶,装得深情似的,实际上那都是假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他都没放在眼中,权当是虚设,给口饭吃只要没有死那就行了,如今发现有价值了,又眼巴巴地上门,又发现当初的事情错了,补偿,可是她不需要,镇北侯也不需要。
所以说啊,人要多行善,也许某次就结了善缘,当年要是好好善待‘她’,也许她就不会来,‘她’会好好对待尚府,就算‘她’出了意外,她也会念着旧情,不会这麽折腾,可是都晚了,她就算不记得‘她’,她也得要记得刚来那段时间的苦。
“何必当初?”尚老爷脸色沉下去,“是啊,何必的当初呢?”
自己的女人髒了,是个男人都会介意,他是男人,他介意,还要给别人的孩子养大,能不气呼吗?只是他真的很喜欢纪英韶那个女人,不然也不会答应那个女人将这孩子养大,还遵守了,呵,现在让这小白眼狼咬了一口,着实可气,早知道将这小白眼狼给掐死在襁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