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尚霜从车上摔了,又从高处抛下腿断了,在泥水中还被什麽动物咬了好几口,要是再晚点,她的腿就不行了,根本没办法走路,如今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腿脚不能够乱动,想走动,自然是要靠外力,轮椅就是纪勋琨的礼物,还是改良版,不然非得要在床上休养了,怎麽都不能动弹。
她笨拙地转动轮椅的方向,刚好对向崔心怡。
“崔小姐,我是自私的人。”
因为她是自私的人,所以她自个定义不欠谁,当她足够强大,那麽这个定义就是对的,他人没办法反驳,只可惜了
“崔小姐是为了三哥而愤愤不平吗?”
崔心怡被她理直气壮给惊到了,她哪会想到尚霜这麽坦白,可随即她被尚霜最后一句给气红了脸,所有的注意都在了那儿,根本来不及细品当中的其他意味。
好一会,崔心怡才强行镇定了自己的气性,暗暗深呼吸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尚霜你可别诬陷我,我如今嫁为人妇,怎麽可以和外男勾当,尚初就是我的表哥,仅此而已。”
说完她又察觉到了尚霜的生分,之前哪儿会崔小姐崔小姐的叫着,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今尚霜这麽发达了,看不上他们这些亲戚也属实正常,可冷静下来想起了刚刚尚霜的神情,总觉得有些怪异。
“尚霜你不用拿三表哥来刺我。”想起了尚祖母交代的事情,她又坚定了起来,“尚霜,大家都是亲戚,留情面,以后好相见。”
尚霜之前还蛮喜欢崔心怡的,虽然崔心怡总爱和她呛声,可那也算是一种乐趣,现在看来,这人纯属脑子太单纯,他人说一出是一出,不对,从某方面来说崔心怡崔家是应该要和尚家站在一起,如此利益才能最大化,不然她真的脱离了,那他们都没有讨到什麽好处,还落得一口灰。
但尚家这口灰是吃定了,镇北侯的怒火他们止不住,如今已经被撕下了一块肉了。
“呵!”纪钰凝冷笑了一声,“真是开了眼了,尚霜,你家亲戚怎麽这麽多怪人。”
她睨着眼看着崔心怡,眼中的不屑流于表面,看崔心怡如同是看垃圾一样,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是刺痛了崔心怡。
“尚霜,这位是?”崔心怡理智尚在,并没有沖动往前刺人。
“纪勋琨的妹妹。”尚霜懒洋洋地靠着轮椅上,不愿意多介绍,连名字都不给了,左右之后可能和崔心怡没什麽联系,见了面没结仇还能够点个头,结仇了就连招呼都不用打了。
尚霜的做法在崔心怡眼中就是不尊重,她涨红了脸,最后憋了一句,“纪小姐,难道你就不与人为善?整日在争吵中度过?”
她对这位纪小姐有些发怵,人家的穿着是她没看到过的,但是一看就是好料子,首饰头饰更不用说,都是她们没见过得好东西,当然这纪小姐最让人压迫的是那周身的气势,睥睨下位者的姿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些人生来就是自信张扬的,她难免生了自卑。
可人家已经跟她对上阵,她不能胆怯。
纪钰凝噗嗤地笑了,看着崔心怡的目光更加轻慢。
“真有意思。”她用指尖轻轻地划过轮椅边沿,“与和善的人和善,对不好的人要什麽好的态度,家中长辈自幼教导,在能力範围内别委屈了自己。”
她自幼嚣张跋扈惯了,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浪蕩子弟,可在家中哪个不哄着她的,她有嚣张跋扈的资本,也有不委屈的能力,她在这样环境长大,自然是很不理解为什麽有人会劝人笑着脸让人打脸,不疼吗?
“都是家人,有什麽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尚霜你打她一巴掌,让她体验一下你当年的苦。”他们这些主家的人大多知道尚霜当年过什麽样的日子,正是因为这样纪钰凝听到这话难免生气,他们家的小姐,哪怕是表小姐都不能够这麽被人欺负,“哦,不对,尚霜受伤了,还是我代劳吧。”
纪钰凝身旁的两个丫鬟很识趣,听纪钰凝说的话立刻将人压住了,就等着纪钰凝,纪钰凝欣赏着崔心怡失态挣扎姿态,还乐出了声音,好一会才站起来到崔心怡跟前,蹲下身子把捏住了崔心怡的下巴,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笑着用力地打了一下。
“诶!手疼了。”她傲慢地擡了擡手,一点都不在意地嗤笑。
“诶!真的手疼。”她甩了甩手,眼中闪过细碎的笑容,“本来不该我做这样的事情,但是都不得空,只能我自己上前了,哦!不对,也可以丫鬟来代劳,可惜了看着表姐的丫鬟都像是娇生惯养的主,怎麽样都不适合下力气,巧了,我是个力气大的,刚好适合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