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就不干了,她挡在嬷嬷身前,“老爷,这些人都是跟了我很多年,要是这麽打了,他们身子受不住的,这些都是跟着我从娘家来的,很忠心不二,我一个主子发话,他们要是不从,还是忤逆了,也少不了一顿挨罚,他们都是听从我的话,老爷这样还不如罚了我。”
尚老爷对于崔氏的话反驳无动于衷,反而很冷静地看着她,良久才言一句,“你的罚,少不了。”他一挥手,“中馈之事让潘姨娘来接手,这些人被打后,定然是没办法照顾你的起居,不妨让和瑞来安排人手,就这样吧。”
走了两步,又道,“和瑞留下来吧。”
“是,父亲。”
尚霜喏喏地看了一眼尚初,眼神中太过于不舍与留恋,可是尚初并没有开口,她只能讪讪地跟在崔氏身后走,与崔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崔氏进来时跟着一位嬷嬷,出去时孤身一人,走路颤颤巍巍,好几次差点被东西绊倒,她算是明白了,老爷这次就是联合三哥儿来将她架空的,把所有的权利都给了那个潘姨娘,这潘姨娘前段时间生了一个庶子后船高水涨,这刚出了月子就要接手中馈,也不怕烫手!老爷倒是宠爱她,怀孕的事情硬生生瞒了四个月才爆出来。
崔氏突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尚霜,却是越看越气,最后干脆不走了,转身擡手,尚霜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迎了一巴掌,脸都被打侧过去,火辣辣地灼烧感侵袭脸部,她后知后觉地泪珠子往下来,转身就往院子跑。
崔氏还没解气,跟着本能追了上去,但此刻她也没有往别处想,只想要将这贱种好好打一顿解解气。
“三哥,父亲。”
尚霜年纪小,伸手敏捷,当崔氏打过来,她三蹦两跳就躲开了,迈开腿往里去,她的叫声大,没一会就引得了里面的两人出来。
“母亲这是这什麽?”尚初连忙拦住,让崔氏的那一掌落在了他身上,“母亲,你这是做什麽?”
崔氏脑子清醒了几分,只是看着儿子的神色,又见儿子这麽护着贱种,她心中的气更加重了,所有的愤恨都从心中迸发,她将‘衆叛亲离’的原因都给归到了贱种身上。
“你对得起我吗?老爷。”崔氏恶狠狠地看着尚霜,“贱种果然很像那贱人,这些年老爷可是一分都没有忘记那贱人,找的莺莺燕燕都像那贱人,老爷倒是情深意切,可惜那贱人就是个早死鬼了,老爷除非是死了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个贱人。”
她怎麽不知道,老爷就是念着那贱人,所以找的人都是长得像那贱人,“老爷你你真好笑,找得女人再怎麽像那个贱人,都不是那个贱人,可偏偏这麽像那贱人的贱种,你却不敢见。”
她边说边扭动着身躯,下人没留神,她就挣脱了下人的束缚,下人们还没有回味一个女人的力气怎麽这麽大时,她就擡脚要往尚霜身上踢了去,尚初心一惊,下意识伸手拦住了一下,而身子不自觉地挡了,不过他身上也多了一层脚印。
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是尚老爷的叱喝声,“夫人疯了,赶紧拉下去,拉下去别让他乱跑。”
一群人上来将挣脱了的崔氏给拉回来,这一次他们将人给拉得远些,生怕如同刚刚那般,让公子小姐或者老爷身上再出现脚印,他们对夫人的认知也刷新了,于此同时生了一丝怨怼,夫人是胡闹了一通,心情是不是舒爽他们不知道,可他们知道的是受苦的是他们这些做小的,他们得要收拾烂局,因为他们看管不利,让公子挨了几脚,说不定还得要被罚月钱。
他们都是老爷亲近之人,忠心不二,今日夫人说的话只当是说胡话,不会往外传,谁传了谁就要负起责任,这是老爷的规定。
没一会崔氏就被拉下去了,而尚霜如同是胆小的兔子一般,红着眼睛瑟瑟地看着离去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离开,身子也不断地往尚初身后缩。
“如此胆小”尚老爷不满地撇了一眼尚霜。
“父亲,儿子明白,父亲莫要担忧,什麽事情儿子心里都清楚。”尚初轻轻地拍了一下尚霜的手臂安慰。
尚老爷多看了一眼躲在尚初身后的尚霜,最后谈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男儿志在远方,可别被妇人之仁扰了前程。”
等尚老爷进去后,尚霜才瑟瑟地从尚初身后出来,胆怯地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缩了缩脑袋,才开口道,“三哥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尚初比尚霜高了一个脑袋,他擡手就很自然的落在了尚霜的肩膀上,“没有,你这是担忧我。”
尚霜的的胆怯终于退了些,只是这事情还是她的过错,她害的崔氏落得如此下场,要是在去三哥面前嘻嘻哈哈,只怕三哥看她不快,如此还不如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