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松开了尚初的手,眼底的神情尽是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番话来刺她,明里暗里说她愚昧,而且还当着外人的面这麽说她,她不要脸面吗?怎麽样她也是母亲啊,她是有心思教育,可是那儿子身边站着的人,她得罪不起,身旁站着一个看热闹的,他们丢得起脸,她丢不起。
“父亲,母亲知道错了,父亲就不要计较了,儿子到底没有怎麽样。”尚初端正地行礼,“母亲虽然行事糊涂,可出发点是好心,她也是为了儿子。”
“呵!”尚老爷自是明白那女人的心思不坏,可有时候行事糊涂也是能够害人不浅,“说说,到底是什麽原因?”
他是完全不信崔氏所说的借口,什麽喜欢这个姑娘,真可笑,他就没有见过她真心喜欢过哪个姑娘的,原先是很喜欢院子里的四姑娘六姑娘,虽然物质上给了足够的,可是那代价是任人辱骂,这事情他也懒得说,左右都是姑娘家,倒也无伤大雅,只要不动和瑞和吉就好,这两个人孩子一个可以走官,一个走商,是家中最出息的两个孩子,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只要这两个孩子不被崔氏作践了,他是不在乎对方在家中怎麽折腾。
崔氏当然老爷的底线,所以也很少折腾这两个孩子,可当她听到老爷的财産大部分交给和吉的谣言后,崔氏就再也忍不住了,想着法子的折腾和吉与她的姨娘,到最后和吉的姨娘受不住请求老爷的庇护,这才消了这事情,尚老爷也因此对这些事情有了阴影,他对崔氏的看法不善。
崔氏显然也没有想到老爷这麽不信任她,当下是真的难过了,她要是不爱老爷,倒是没什麽的,可她爱老爷啊,那有什麽事情比现在还要伤人的?
“老爷如此不信我?”
“来人,将夫人身边的人都拉下去。”崔氏当家主母的面子还是要的,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下了对方的面子,那只能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好生伺候着。”
崔氏一愣,“老爷,你你怎麽能够这麽狠心?”她连忙护着身后的嬷嬷,“这些人都是跟我好多年,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
尚老爷不为所动,只是冷声道,“只要你愿意说出实情,她们我可以不动。”
崔氏看了一眼老爷,又望了一眼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儿子,最后还是放弃了,“老爷,我嫂嫂原本有结亲的意愿,可是你们说这门亲事不宜结,我推脱了,嫂嫂她说除了他们的心怡,还有哪个官宦人家会瞧上我们这样的人家,尤其是没有功名的时候。”
商贾,终究是一道门槛,一道很难越的门槛,不少人听到商贾就宁可不选择,穷苦人家的书生但凡有些志气,也不愿意娶这样的门户,那日她娘家嫂嫂可是用刀子扎她心,让她生出了害怕,虽说儿子能够中进士,也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她怕到最后得了最没用的官做,到时候没有人家看上他们家,因此真捞不到什麽好的妻族,这是一个母亲的担忧。
而那张家也算有一个有的当官的,张夫人也说来年她儿子就会高中成了进士,这才让她生了结亲之意,刚好两家门户都差不多,成了一家子,谁也别嫌谁差,她自认为是一门好亲事,可是家长没有人信,如今连儿子都要站在敌对的一方来讨伐她,这她怎能不伤心。
“笑话!为了和你家嫂嫂赌气?你便将和瑞的路给堵死了?这可是你亲儿子啊!”
崔氏这才真心实意地认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的真实感,“我我没有想这麽多。”可当看到一旁的尚霜,脸上的表情恢複如初,“我当时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一层,而且嫂嫂见到我就说那些刺人的话,张家母女也确实可恨,一直在蛊惑我。”
她强行镇定,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到了崔夫人与张家的身上,这台阶尚初要下去,可是尚老爷不愿意,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妻子到底是怎麽样的人,要是这次饶了过去,下一次为了面子与逞强,还会再犯,所以在尚初要出言时及时压住了尚初。
“错了便要认错。”尚老爷也没有想特别去惩罚,毕竟这是当家主母,所以惩罚还是放在下人,这些下人看到主子做了错事,居然也不劝诫着,还与主子瞎搅合,“既然如此,那该要罚的就得要罚,来人,将夫人身边的人都拉下去打十大板。”
十大板对于年纪轻的人来说,不过是躺个半个月一个月的问题,可崔氏身边都是老嬷嬷,她们从小跟着她,如今是一大把年纪了,怎麽能够受得了这样的挨打,指不定要躺多久,甚至身子会有什麽毛病,到时候下半生也就蹉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