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灵朝着李嬷嬷行了个仕女礼,眼神坚定:“我答应嬷嬷。”
李嬷嬷点头,娓娓道来:“此物是从白山玉髓石中打出来的红玉簪,名南红赤玉,只此一把,价值连城。它的旧主是舒妃娘娘。”
魏淼淼眼睛一亮,“对,我说怎麽这麽眼熟。是的,是舒妃娘娘,这是舒妃娘娘的东西。叶小姐,这样看来就对了。舒妃娘娘是六皇子的生母,照此看来,六弟肯定也是认出此物来了。”
叶西灵心中一沉,“舒妃?”原书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物?上一世她只知道六皇子的母亲是商女苏氏,在六皇子小时候就亡故,但从未知晓其中还有什麽密辛。
李嬷嬷继续道:“时过境迁,很多事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是这件事,我是怎麽都忘不了的。舒妃娘娘是大魏首富,江南苏家的独女。庆王游历江南,与舒妃定情,苏家掌大魏一半的财富,无人能出其右,苏家嫡女嫁与了当时的庆王,以苏家的财力助庆王荣登大宝之位,后获封妃位。”
魏淼淼回忆道:“我记得的,舒妃娘娘人特别好。我小时候,其他的娘娘都不爱搭理我,宫女太监们阳奉阴违,只有舒妃娘娘,给我糕点吃,时常照拂于我。”
李嬷嬷道:“舒妃娘娘确实是个大善人,温润谦和,有善心,对宫女太监们都是极好的。五公主被皇上扔在冷宫不闻不问。舒妃娘娘见公主可怜,想亲自抚养,皇上不允,她还是时常遣人探问,送些东西来,时时关怀。可是这皇宫啊,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容不得善心的。”
叶西灵道:“我听说过,舒妃娘娘在六皇子知事之年病故的。”
“病故?”李嬷嬷嗤嗤一笑:“何来病故,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舒妃娘娘在生六皇子的时候中了毒,身子骨羸弱,只得在宫中将养,但是娘娘不是病故的。”
叶西灵蹙眉:“不是病故,此话何意?”
李嬷嬷的声音尖利,似有心事:“不知道。”
“什麽意思?”叶西灵心跳得极快,一种不好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她拿着南红赤玉的手指微微发抖。
李嬷嬷却突然看着魏淼淼,对叶西灵道:
“我已是半只脚迈进棺材里了,这个秘密我藏了一辈子了。我看贵人面相,不是兇恶虚假毁约之辈。公主既然信你,我就赌这一把。若是输了,识人不清,老婆子合该如此。若是赢了,那就是老婆子积德赚了,还望贵人记住答应我之事。”
魏淼淼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问道:“嬷嬷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的?”
“今日机缘巧合,本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的,毕竟当年知道此事的旧人都去了黄泉路了,合该只有我一个老不死的,不中用了。”
魏淼淼看着,没由来的有些心慌。带着些哭腔抱怨:“嬷嬷这是说什麽呢?”
李嬷嬷擡头看着叶西灵,眼中凄厉恐怖,“在舒妃娘娘病重当晚,有一宫女深夜曾来冷宫找我。她与我有旧,是我的同乡,只托我将钱财给她家人带回去。我不愿,追问是何事。她便将秘密告知于我。”
“她的原话是:‘舒妃娘娘倒在寝宫正殿,一把匕首直接捅在心口,舒妃娘娘握紧了匕首,看着像是自戕。娘娘宫中的大宫女是第一个看到的,大宫女禀奏皇上,找来了太医。舒妃娘娘流血不止,想是不行了。’我只道这人是说了做梦说胡话呢,打发她回去。谁知那便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结果第二天便传来了舒妃娘娘病故的消息,娘娘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被处理了。连他们身边亲近之人都没有放过。我因在冷宫,无人知道我与其有旧,逃过一劫。皇上让舒妃娘娘以皇贵妃之礼入殓。后下令,宫中不準再谈舒妃之事。”
魏淼淼脸色难看至极:“宫中人一直以为父皇不準宫中再谈及舒妃娘娘之事,是因为父皇爱舒妃娘娘入骨,怕谈及伤心。我今日才知,舒妃娘娘是自戕的……”
她喃喃自语:“如果照嬷嬷所说,舒妃娘娘是自戕的,可是我却不知,舒妃娘娘为何自戕啊?”
李嬷嬷眼神凄厉,道:“这正是我多年不解之处,舒妃娘娘是绝不会在那日自戕的。”
叶西灵问:“为什麽?”
李嬷嬷道:“舒妃娘娘很爱六皇子,平日教导六皇子,也都如同寻常慈母一般。我记得很清楚,第二日便是六皇子的生辰,在前一日,舒妃娘娘特地遣人给五公主送来了很多东西,六皇子有的,也都给五公主备了一份。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怎麽会在儿子生辰的前一晚自戕?舒妃娘娘的死必定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