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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芸娘笑着回道:“我可不是物主,既然此物已经送给了西灵妹妹,那西灵妹妹是赠是留,可就和我没关系了。”

叶西灵听罢,继续对舒乐和说:“舒公子救我一命,我本应应允……”她话锋一转,“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这把南红赤玉,西灵双手奉上,以谢舒公子救命之恩。”

三个月,足够她找到六皇子发疯的原因了,她的命金贵,债主只要这一把红玛瑙簪子做报酬,对她来说,赚大了,委实不亏。

还未待舒乐和反应,有一小厮手上身上都是墨汁,突然进来,慌慌张张地三步做两步小跑到兰枝身边,他低头耳语了两句话,兰枝听罢脸色一变,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几句,这才禀报给兰芸娘:“小姐,白山画师的后院小厮来报,说是白山画师晕倒在房里了。”

“什麽?”兰芸娘有些莫名,旋即回道:“去请大夫了吗?”

兰枝立刻点头,“知道小姐会吩咐,我已经让人立刻安排车马叫孙大夫去了,孙大夫是经常给老爷问平安脉的,是咱们府上的老大夫了,也都熟悉些。”

叶西灵听的分明,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兰芸娘点了点头,然后当机立断拉上了叶西灵,“妹妹和我同去看看吧?”

叶西灵点头应允。

兰芸娘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看着舒乐和道:“舒公子既然已经完成了画作,是否和我们同去看看?听茯苓说你是懂医术的?”

舒乐和不置可否,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勾画笔。

谢台那边隔得远,一直没注意这边的动静,还在聚精会神地画着画,兰芸娘正準备走时又吩咐兰枝,说:“兰枝你在这里伺候着谢台画师画完吧,等谢台画师画完之后,收好谢画师的大作,送谢台画师回后院休息。”

兰枝一一点头应允。

几人来到了后院,白山的房门是开着的,门栓裂开成了两半,那手上都是墨汁的小厮候在一旁。

叶西灵看了过去,白山躺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很是髒污,大片衣料都粘上了墨汁。桌上上好的生宣纸上好像是画了一幅画,另一张生宣盖在上面。桌下却是一片狼藉,墨汁和着清水还有各种色彩洒了一地,一些碎瓷片混在其中。

地上还有墨汁染上衣料的拖拽之痕。

兰芸娘问在一旁候的的小厮,“说说吧,什麽情况。”

那小厮给几人行了礼之后道:“小姐,兰枝姐姐送了白山画师来了后院之后,吩咐我要在一旁伺候的,但是白山画师脾气不好,说不要人在旁边看着他画画,把我赶了出去。我自是不敢走远,就守在门口。”

“谁知就刚刚,我困得都要打瞌睡了。就听见了“砰”的一声巨响,连带着“乒铃乓啷”东西坠地的声音,给我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我打了个哆嗦才反应过来这响动是从房里传出来了。我敲门叫了白山画师半天,白山画师都没有回应。我……我就大着胆子把门给撞开了。”

他挠了挠脑袋,搓了搓满是墨汁的手,继续说:“我就看到了白山画师躺在地上呢,墨汁流了一地,桌上的颜料啊,瓶里的水啊,也流了一地。几个洗笔盘砸在地上都碎了,白山画师还躺在地上,我叫也叫不醒,我怕他出什麽事,赶紧把他拖到了床上。然后就跑过来告诉兰枝姐姐了。”

兰芸娘听罢点点头,吩咐道:“你做得很好,明日去兰枝那里领赏吧。”

小厮一听,惊喜得眼睛一亮,嘴里念叨着:“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兰芸娘走了过去,手指探了探白山的呼吸,鼻息均匀,胸腔尚有起伏,那为何会晕倒?

叶西灵走近白山的床边,看着白山的脸,却无异样。谁知低头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床脚的半个鞋印。舒乐和的目光也正放在那半个鞋印上,她很快明白过来,走到了白山的床尾,看了看白山的鞋。果然,白山鞋底的前脚掌部分是黑的。

她心中百转千回,很快反应过来了是什麽情况了,兰芸娘蹙着眉还在那里忧心忡忡。叶西灵但笑不语,轻轻拉了拉兰芸娘的手,引兰芸娘去看了看床尾的鞋印,又指了指白山的鞋。

兰芸娘人精一样,这怎麽还能不明白,她捏了捏叶西灵的指尖当做是回应,蹙着的双眉松开了。

她擡头看着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舒乐和道:“劳烦,舒公子,给看看吧。”

舒乐和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床上躺着的白山画师人看着就像是睡着了。舒乐和两指衔起了他的左手腕,白山手腕内侧都粘上了黝黑的墨汁,舒乐和有些不悦,蹙着眉头从怀里摸出来了一块蚕丝方帕垫在了白山画师的手腕上,盖住了那块髒污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