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蕴见他离开笑着摇头,却也在这几日里摸清了时遇,他喜欢黏在她身边,也慢慢变得贪心,喜欢一点点试探她的底线,其实也不是真想做什麽,只是想看看她能纵他到哪里。
若王希蕴不喜欢,像方才直接拒绝了也没什麽,时遇日后必不再提,他的要求很低,只要她不嫌弃他就够了。
而今变得这样大胆,也不过是王希蕴纵容的缘故。
又是一声雷,王希蕴收敛了思绪,褪衣上床,只是半晌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着齐弈年的事。
时遇说得对,李平阳一时还担不起这个位置,想给齐弈年找个竞争对手的路子暂且走不通,但这不代表她放弃了让李平阳统领西疆军的打算,待到李平阳有了能力和威望,她还是会试着抢一抢。
而现在,就只能让齐弈年主动放弃这件事,可这件事谈何容易,她翻来覆去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第二日他们得去趟军营,昨夜下了一夜雨,王希蕴虽后半夜才睡着,却也睡得香甜,醒来时地上仍有水汽,空气倒是清醒湿润了许多,她推开窗洗漱过后,一出门便看到同样才出门的时遇。
他们离开月延时他就穿着那一身雪白的月华锦,一路奔波倒是谁都没有机会换身衣裳,可如今回来了,王希蕴干脆将那件髒兮兮的旧装丢了,今日换上新衣是全新的面貌,时遇却还是只能穿那件外袍,原本雪白此刻也变得髒污,两厢对比之下活像他是逃难回来的。
虽然说是逃难回来的也不假。
王希蕴看着这样的时遇,不知怎地突然就开口问了一句:“齐弈年看到你这幅样子会愧疚吗?”
时遇走向她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而后继续朝她走来,无比熟稔地牵起她的手,几乎是一瞬间两人交叠的手就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