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咱们家从不在桌上说这些的。”他夹了块雁肉到老夫人碗中,“这是孙儿亲手射下的雁,您尝尝?”
却不想素日对他疼爱有加的祖母看都不看那块肉,浑浊的眼紧紧盯着陈梧川。
陈梧川捏着筷子的指节微微发白,面上却还是从容,笑着温声劝母亲宽心:
“月延乃游牧民族,每逢冬日牧草枯竭时便无粮可食,此时他们便会率人侵扰边疆那些村落抢夺物资,这都是常事了。”
“虽然频繁,但到底闹不出什麽大事来,母亲不必担心,前些日子的那些已经皆被玉戈打退。”
老夫人显然不满意陈梧川的回答,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打退了有什麽用,过些日子不还是会卷土重来。”
“照我说就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一个小小的游牧部落,哪来的胆子三番五次扰我大齐。”
“母亲。”陈梧川柔了声调,“这些事情您都不必操心,孩儿自有分寸,您只管安享天年就好。”
倒是李平阳出身平民,很能体谅到那些被抢掠的百姓。
她眉心微皱,有些担忧:“那些百姓呢?可有伤亡?”
陈梧川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我已派人前去协理当地了,也已备下粮食分给被抢的百姓。”
陈玉戈低头喝了一口汤,顺势不动声色地看了父亲一眼。
他与父亲都清楚,边疆形势远没有父亲说得那样轻巧。
齐弈年欲以战事逼时遇回来,多番纵容撺掇月延,他与父亲听命齐弈年,根本不能阻止,光是这个冬日死于月延抢掠的百姓已是去年的两倍多了。
饶是他与时遇两阵相对,也不得不承认,时遇武艺高强,他在时西疆要安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