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蕴勾勾唇道不妨事,上前递过画,一举一动流畅优雅,待时遇拿稳画像,仔细将祭拜细节一一告知,时遇皆应了。
做完正事,王希蕴目光落到那块显眼的黑印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对不住,方才冒犯了,不小心污了您的衣裳,您若不嫌弃,我回楼后自会赔偿一件。”
这下时遇没有接她的话,反而看着她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小画师看起来年岁不大,是住在西楼?”
问这个做什麽?王希蕴拿不準他的意思,缓缓回了一句“是”。
“西楼画师一月俸禄五两半,加上年节赏赐,满打满算一年一百两。”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银子。”
王希蕴知道他要说什麽了,面上笑容微滞。
时遇看着王希蕴僵硬的表情,态度更悠然了些:“这件披风由月华锦织成,起码价值七八百两,小画师若是要赔,只怕要打欠条。”
实话讲,一百两不少,足够宫外一家衣食无忧过两年还有富余,只是时遇身为皇子,穿的衣裳自然非比寻常,他也不是真想要赔偿,十五岁的西楼画师哪能拿出来那麽多钱,不过是想用话激一激这小画师。
谁让她扰了自己清梦,踹了自己一脚后,还装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害得他也得跟着扮戏。
不料对方听了这话,反而万分真诚地点点头道:“月华锦的披风是不便宜,您谨慎些也好,这样吧,我回去求闫姑姑来做个证人,有闫姑姑作保,您应当也能放心了。”
这是讥他小气?时遇额角狠狠抽了抽,却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干巴巴地挤出句:“不必。”
王希蕴听了笑意更甚,眼见时间不早,不欲久待,轻轻行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