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夜雨坠在屋檐的鸳鸯瓦上。
“滴答, 滴答……”, 不停地在下雨。
她也哭了很久,久到困意上涌, 靠着他睡了过去。不时从喉咙里, 洩出哽咽。
卫陵扶住她的肩, 动了动僵硬的膝盖, 另一只手抄住她的腿弯,躬身站了起来。
他抱着她走向拔步床, 将她放在了床上。
给她脱掉绣鞋,除去外衫,又盖上被褥。
而后坐在床畔,低头看睡着的她。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鼻尖也红了一片。
脸色却极其的白,是一种惨然的景象。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未落的细小泪珠。
最初,他想的是,倘若她得知他也是重生回来的,定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会立即回去津州。
可他没有料到,会有另一种更为残酷的现实在等待他。
脑中犹如有铁钉在猛凿进去,磨肉穿骨一般,疼痛难忍。
卫陵缓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出去唤青坠送来热水。
这一晚,他为她擦净脸上干涸的泪痕后,没有用饭,也没有沐浴,便上床去搂抱着她。
似乎头疼好了许多,他闭上双眼。
宫中哭灵的这七日,他困乏得精疲力尽,累地倒头就睡。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浑浑噩噩地不知过去多久,忽然被怀中的滚烫惊醒。
帐中,她的t脸潮红地失常,口中呼出的热气吐在他的颈间。
那股热久久不散地,愈积愈甚。
他的手微微发颤地擡起,去摸她的额头。
一片烫热的温度。
“曦珠!曦珠!”
他骤然清醒,急切唤她的名。
半夜里,黄孟正睡得熟,猛然被小厮拍门叫起,连衣裳都没怎麽穿好,就提起药箱,一路被拉着跑到破空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