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小儿子年岁渐大,却是再欢喜不起来。
因这个孩子实在太过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读书能惹得先生气厥,连练武也在偷懒。
再大些,能跑出去了。
不準往西域那样黄沙漫天的地界去游历,便往京城赌坊、青楼等地去玩耍。
常常夜不归宿,教训打骂不知多少次,从未管用过。
但自从曦珠来京,恍然一夜之间,他们的小儿子就懂事了。
杨毓的手放在那堆从破空苑搬回的账本上。
原本快要出府修养。
不料秦家之事耽搁,拖到如今,曦珠又生病,到今日都没醒来的消息。
她不得不接回中馈。
“让人去那边问问,三媳妇还未醒转吗?”
卫旷躺在竹榻上,仰起失明的眼闭着。
膝上的疼痛仍在,连带全身上下,那些在战场受过的旧伤,都在发作。
现在的他,手头的事务都放出去给几个儿子了。
但瞧他那个小儿子昼夜不眠守着人,倘若三媳妇好不全,还不知能不能做成事了。
当今朝廷的局势,并不容松懈。
杨毓应道,快步出去,唤人去问。
她也是心急曦珠的病。
沉闷灰蒙的天色下,廊道外的水花溅跳。
偌大的府邸,各处屋檐下方,一盏盏的灯笼被点亮,丫鬟们正用竹竿挑着高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