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满面是泪,疼地唇瓣直抖。
“阿朝,疼……”
便是那一天,狂跑去找大夫回来后,他得知她喝下了绝子汤。
那样一副歹毒兇险的药汤下去,以至生出宫寒恶症。
她彻底亏损了身子。
周围是从田里农忙回来,姑姑和卫若急切问询大夫的声音,还有卫锦的哭声。
他一语不发地站在床畔,望着睡去的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背过身去,他又投入那永无止境的杀伐厮斗中。
一刀又一刀地砍在海寇的身上,割下无数双敌人的耳,恭敬地呈到总兵傅元晋的案前。
纵使傅元晋从未记下一笔他的战功。
好似就是从那年的冬天起,她愈发畏寒。
也在那年,光熙七年的腊月底,她给许执写了那封信。
镇国公府尚在,卫家兴盛时。
卫朝对三叔母的印象,是一个相貌极其好看、性子柔顺,来公府寄住的女人。
偶尔在园子里遇见,会给他一支糖葫芦,或是其他什麽吃的。
皆是她与那个穷进士出去玩时,买的小吃。
当时,他并记不得那个进士的名字。
咬着酸甜的山楂果,他从练武场回到书房念书。
身为卫家的嫡长孙,他每日都要读书练武,从早到晚,并无多少空閑的时候。
尤其爹娘去后,整个偌大的公府,倚靠三叔在北疆打仗撑立,祖母对他更为严苛,想他快些成长起来,为三叔分解压力。同时,也是因公侯的爵位,落在了他的头上。
依照三叔当时的战功,该从祖父那里继承爵位。
但三叔对他说:“阿朝,爵位本是你父亲的,自然该给你。你不用想太多,我是你三叔,会护着你,等你长大,有足够能力了,我会把卫家军也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