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坐在交椅上,静默地听着议论。
书房之中,卫度最后道一句:“此事即便要提,我们也不合适,要兵部的人上谏。”
话落,他闭上了嘴。
幽幽灯火中,卫旷阖眼,只感模糊的光影。
沉默须臾后,转向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问道:“傅元晋的那个病,你们可有探查清楚了?”
他的人脉,皆已告知三个儿子,但人手,大多给了他们。
卫远道:“他的病该是真的,是头晕眼花之症,才会留在京城。”
卫陵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又一次不由地想到,这与她的症状似乎相似。
论至最末,不过一个等字。
满目的昏暗中,卫旷沉声道:“等他那边会如何反应,这段时日,你们派去的人手,要小心些。至于黄源府,我看不出事,陛下不会着急。”语气带着嘲意。
皇帝忌惮卫家,这个关口,不能轻易冒头。
在书房的门被打开前,他又对三个即将离去的儿子叮嘱道:“你们近些日做事,都给我仔细些,不要留下把柄让人抓住。”
傅家先不急。
当今要等,等就是熬,熬到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此间过程,最易怕的是政敌还未消除,自己的人就出了事。
遑论在大燕,武将比不上文官,无战时便閑置在家,显得毫无用处。
卫旷那双浑浊不堪的眼,最后落在了二儿子的身上。
卫陵回到破空苑时,是在戌时二刻。
夜已深沉,他进屋时,在妆台上有一盏微弱的纱罩灯,铜镜反射着晕黄的暖光,洒了一室。
她肩披素白的衣坐在桌前,背对着他,手上在摆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