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落,躺倒在陌生的床上,戏差不多演了小半,还有大半。
以父亲那个多疑的性子,不如此做,怎麽彻底放心。
他也想快些回家去。
在这儿离她那麽远,整夜都难以安眠。
都有七天没见她了。
卫陵轻晃着指间的香缨带,在幽幽烛火下看着,回想姚崇宪的话。
卫旷让亲卫找人,满京城都没找着,竟过端午两日,反倒自己回来了。
在见到小儿子眼底乌青,神情萎靡地站着,一副準备挨骂的模样,窝在肚里的好大一团气,就不知怎麽发出了。
往来走两步,卫旷终是开骂:“那天骂你两句怎麽了,都敢当你老子的面摔砸东西!脾气再大,也得去上职,照你这样,那明日谁要在堂上弹劾我,我也别去早朝了。你这几日,不是活生生下那陆桓的脸面!”
“不想娶他家的外孙女,我是能绑你去娶,还是怎样!”
“我看你以后不用去神枢营,回家待着算了,免得别人说我教不好儿子!”
“啊,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过节都不回来,找都见不着人,你娘多担心不知道!”
卫旷一说骂起来,就停不下。
杨毓在旁看着,怕等会父子两个要吵打起来,好上前拦住。
忽地,卫陵嘶哑着嗓子地喊了声:“爹。”
这一声,就把卫旷给叫住了。
“爹,我有事,只想和你说。”
杨毓愣住。
书房内,门窗紧闭。
阒静里,只有一盏纱灯在侧,昏昧地燃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