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糟糕而可怕的胡思乱想一下消弭干净, 也将被埋在下面的万般思绪乍然暴露出来, 如同他那忽至轻许的少年承诺, 让她不得不去想他那两句关心, 是为什麽。
可是。
曦珠看着碗中稠白香甜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地舀起, 又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去。
她现在不想去想他,只想好好吃饭。
她不想再病了,很痛, 药也很苦。
让她想起前世最后, 无力挣扎的痛苦,和那一碗碗苦药。
好不容易重生, 不管以后发生什麽, 哪怕再发生比他醒不过来还可怕的事, 她都得好好t活着。
这晚, 曦珠睡地很安稳,一夜无梦。
阿墨觉得自从三爷醒后, 就隐约不同了。
白日,还是会有人过来探望,三爷仍是说笑,谈天说地,胡说八道。然后去正院看望还在病中的国公夫人。
閑下来,便摆弄那弓弩,阿墨跟着久了,也懂些,可以看出画出来的那一张张图纸,比从前还要複杂精巧,各个部件,甚至有弩床,像没见过的样式,却是画完一张烧一张。
到了晚上,就跑到那个地方,站上大会儿,就望着春月庭透出的那点光。
他搞不明白,表姑娘已经病好,和从前一样,每日早时都会出府去藏香居。即使要偶遇,也要挑个好时候,才能见到人。
为着弥补过错,他还去打听表姑娘出门和回来的时辰,告诉三爷。
但三爷就是要在深夜,远远看着,直到光都没了,整个春月庭陷入黑暗,才会离开。
回到破空苑,又一个人坐在床边。
也不让熄灯,就坐在灯下,一动不动地,像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