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块钱,我运气真不怎麽样。”杭思潼感慨,她觉得,自己运气确实一直不好,可能被作者设定了负的幸运值。

梁时清看了眼,说:“你看看上面的号码。”

杭思潼愣了一下,展开折叠起的五块钱,定睛一看,发现编码末尾是666,六六大顺。

此时梁时清开口:“我担心你抽到数额小的正常利是,或许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所以能塞进去的钱币,编码都很好。”

言下之意,其他金钱数额小的利是里,编码都是有典藏意义的。

杭思潼郑重收起这个利是:“我收到你的心意了,这个,就当我的压岁钱吧,压枕头下面。”

他们赶在太阳下山前去往市内的庙会,有舞狮跟一些小活动,杭思潼从没被人带着参加过,她看什麽都新奇,还买了一堆吃的拿在手上。

路过花店,梁时清进去买了几支迎春花,跟杭思潼说:“家里小雏菊没能活几天,刚好春天要来,我们可以把迎春花放空花瓶里。”

自打小雏菊寿终正寝,山顶小院的花瓶一直是空的,杭思潼觉得奇怪,然而临近过年,她忙得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麽,也没顾得上,现在梁时清说可以放点迎春花,她忽然反应过来,梁时清是希望她再带一点花回去。

或许是上次路冷禅的事让梁时清意识到,他在路冷禅那赢过的地方,也有小雏菊的功劳,他就想得到更多品种,以后说出去大概很有面子。

杭思潼轻笑:“这个花寓意好,希望春天顺利。”

这两天杭思潼消息一直很多,新年快乐要一个个发送,还有除夕没动静,但初一冒头的人。

晚上回到庄园,杭思潼才发现,给她发新年快乐的人里,有滨城的人,但她一直在忙,见着谁的问候与祝贺都反手一句祝福语,不管是否真心,对面看着不像模版的长句子,都会觉得自己被尊重了。

但其实杭思潼根本没过恼,她晚上洗t了澡躺在床上一个个翻看确认,确定自己没说错话,于是就在一连串的祝福中看到了滨城那几个人发送来的祝贺、

现在滨城还会给她祝贺的人不多,阮梦梦、苏伊尘、顾君珏,都是曾经纠葛甚多的角色,她不奇怪没有路冷禅,年前刚闹成那样,他肯定觉得自己没面子,说不準将来都不会出现了。

消息已经回了,杭思潼就没多想,大过年的大家都很忙,她也不特地去跟其他朋友维系,这个时节维系感情,跟给对方找麻烦差不多。

今晚梁时清想故技重施,然而等他煮好牛奶上楼,发现杭思潼已经睡了。

杭思潼有没有睡着很明显,她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平时睡觉习惯把门给锁了,这跟她处在什麽环境中没关系,她只是很谨慎。

之前在滨城的时候杭思潼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梁时清还特地跟她说,锁门不利于医护观察她的情况。

那时候杭思潼腿上有伤,勉强改过来,到首都的时候也是,没受伤就锁门,腿不舒服才会不反锁。

具体原因,杭思潼说是这麽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她在养父母家,住的是房地産公司特留的杂物间,那属于楼层划分构造设计遗留问题,杂物间太小,做不了卫生间也没办法当其他功能性房间使用,就只能往里面堆放杂物。

要是现在的年轻人,肯定会买漂亮的架子放在里面,力求能装更多东西,还美观,但在上一辈人眼中,杂物间就是可以随意摆放的意思。

杭思潼被收养后没有地方住,就住在杂物间里,那个杂物间只有一扇用来遮住贫穷与髒乱的门,门很薄,不需要养父那样的成年男性,连养母都能一拳打破。

小孩儿对世界有认知后就会産生羞耻心,杭思潼更是从小就在人贩子身边长大,她更明白,一个紧闭的房门有多重要,所以她一直很小心地关上门,必要时候就反锁。

但就算是这样,养父母在好几次找了她之后看她还要开门,就不耐烦地把门给打烂了,连带着暴力拆卸了那个脆弱的锁。

后来杭思潼开始发育、来月经,她进入了青春期,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耻感,与大人们说的小孩儿长大有自尊不同,杭思潼感受到的,是一种自己什麽都可能被看见的羞耻。

毕竟她不是什麽好东西,如果自己做坏事诅咒养父母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怎麽办?

好不容易度过发育的三年,杭思潼回到独自生活的状态,锁门就成了保护自己的习惯,出门在外,进屋先检查所有角落,然后锁门,是大多数女生的习惯,饶是杭思潼也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