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倚彤却冷笑:“是吗?在我眼里,你才蠢得可怜,你什麽都知道,但你永远反抗不了,因为你没有那个权势,杭思潼都被坑一年多了,才从她口中知道,我说的那些话,你不是照样全信了?说到底,你这些话,就是马后炮,想跟我断交而已,不必给自己脸上贴那麽多金。”
两个人完全谈不拢,阮梦梦已经累了,心累,她闭眼沉默了良久,说:“我知道是你删了杭思潼的联系方式,以及她发给我的求助,但是因为后来我没有再收到,我以为她不想找我帮忙了,后续她又找我,我心生愧疚,才答应跟她出去,以至于被楚雯蓝的人绑架了。”
闻言,卢倚彤的脸色彻底垮掉,她咬牙切齿:“可你也照样没给她任何帮助不是吗?她可惨了,苦苦哀求你,说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是苏伊尘坑了她,但你信过吗?不,你只信我,因为你觉得,她就是那样的人,她骗了苏伊尘,苏伊尘坑回去,很合理啊。”
“是啊,我这麽信你,信到杭思潼都差点跪下来求我了,我依旧觉得,你会不会说得才是真的……你也知道,我这麽信你……”阮梦梦缓缓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
卢倚彤蓦地睁大了眼睛,她发现,她自曝了。
阮梦梦从一开始就说了,她只是相信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坏到骨子里,所以,她最开始做出的所有犹豫不决的选择,都是因为相信了他们每一个人,没有怀疑,就只能看证据。
而卢倚彤,自己说了阮梦梦只相信她,这个“只”字太绝对了,意味着她知道自己说的话里,没多少可信的,看阮梦梦蒙在鼓里对她坚信不疑,说不定怎麽嘲笑阮梦梦蠢呢。
偏偏,阮梦梦很在意欺骗与隐瞒,要是能骗她一辈子也就算了,做不到,她就会做出选择。
卢倚彤原本挺直的腰杆,彻底弯了下来,她输了,输在不够聪明、不够幸运、不够谨慎,回想起来,这次的事很着急很奇怪,但她一听杭思潼的名字就上头,所以急匆匆来了,开口就指责阮梦梦。
但凡她能像之前那样,小心经营,询问过后再开口,那肯定不会让阮梦梦看出来。
脑海里一遍遍地重演今天的事情,卢倚彤意识到自己失误的地方太多,她逼自己更冷静,抓住阮梦梦的手,恳切地说:“梦梦,我刚才只是在说气话,我真的从没有骗过你,我只是担心你难过。”
阮梦梦注意到卢倚彤满手的血,便抽回自己的手:“你没有说气话,你是突然意识到,不能利用我的愧疚给你抢楚家家産了,卢倚彤,我甚至开始怀疑,你说杭思潼插足你跟楚文矜这件事的真假了,你这麽恨杭思潼,到底是因为她插足你们,还是你后来居上?”
果然,一提到杭思潼,卢倚彤表情立马扭曲了起来:“当然是她插足的!没有她的话,我跟楚文矜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绿茶上位!她还找你要过兰花,那就是她想去讨好楚夫人才想的招!”
“那我们喊杭思潼跟楚文矜来对质,你觉得怎麽样?”阮梦梦平静地问。
“你疯了?你喊他们来?他们这麽恨我,当然只会心照不宣地想我死啊!你应该去滨城大学问问,到底是我插足他们还是他们背着我偷情!”卢倚彤发出尖声惊叫。
阮梦梦微微点头:“没事,我会拜托封闻聿查的,要是我冤枉你了,我一定登门道歉——”
话还没说完,卢倚彤再次打断:“你拜托他?今天就是他坑我来这跟你说这该死的事情,都害得我们关系破裂了,你还相信他?”
听完,阮梦梦都气笑了:“卢倚彤,你自己说的,封闻聿什麽都会给我,所以我当然可以信他,其次,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是你插足楚文矜跟杭思潼的,你太心虚了。”
卢倚彤浑身彻底没了力气,她知道她无法挽回了,无论是楚家的财産,还是自己唯一的保障——阮梦梦。
“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卢倚彤硬气了这麽久,这一瞬间,是真的迷茫,泪水汹涌而下。
阮梦梦看她一眼,什麽都没说,去喊秘书送客。
工作室的隔音一般,里面高声争吵的时候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秘书小心地进门,去到卢倚彤身边,请她离开。
其实只要是跟在阮梦梦身边的,都不太喜欢卢倚彤,怎麽说呢,她身上有一种自己才是卢倚彤身边最亲近的人,其他人都是阮梦梦使唤的狗那种感觉,光是每次看她目中无人地出现,替阮梦梦做一堆决定,反客为主,就让人不舒服。
现在阮梦梦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假人有多假,他们便恨不得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