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想想也是,问她:“那你在烦心什麽,修炼上有哪儿不顺吗,还是别的?”
想到大女儿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沈黛不免想到别处去。
大儿子一心修炼,不问男女情爱。
可大女儿生性活泼,性格单纯,平常又爱看些描情写爱的话本子,万一开窍了呢?
周盈听她问,心不在焉摇摇头,“我想想怎麽说,倒也不算是我修炼上的问题,是别人家的事。”
措辞过后,周盈省略江嫣入梦杀她的事,不想让沈黛为她担惊,只把江家梁家惨案讲给沈黛听。
沈黛停下手上的绣活,拿针听了半晌。
末了,等周盈说完,她才开口叹:“天可怜见。”
“可无辜被她们杀害的人,也可怜不是吗?”周盈心中对此郁结。
沈黛点头,“当然,都是可怜人。”
周盈依偎在沈黛身边,把头枕在她腿上,呢喃:“她们受恶人所害,便能将刀朝向对她们心怀善意之人吗?”
“不是能与不能,而是做与不做。”
沈黛放下针线,手落在周盈头上,轻抚她的头发。
“被逼到此等地步,她们已经没有什麽事不能做。不管她们做出什麽,我们旁观之人,未经她们之苦,都没资格去评判指点。”
而后,她叹一口气,又道:“当然,也不能替那些无辜受害的人说她们无错。
“但这世上,是非对错,又有谁能辩言?
“说到底,我们没有参与其中,不能苦她们所苦。我们只是看客,看完她们的遭遇,不要困于她们的遭遇里。”
沈黛捋顺周盈的头发,继续说:“盈儿,你有你的路要走,只是与她们同过一程路。不必将此事郁结于心,别钻牛角尖要辩出个对错。
“此事,也根本辩不出对错。”
周盈低声自语:“没有对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