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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言官还要再辩,问星台的主管却已经领命,皇上又向衆臣问道:“诸位卿家还有什麽事要上奏没有,若是无本啓奏,今日就议到这里,散朝吧。”

衆臣闻言下拜,恭送皇上退朝,皇上的意思已经足够明了,那名言官也只得将一肚子的话憋回肚子里,散了朝也没给袁晏什麽好脸色。

袁晏倒是不以为意,如今京城设立兴业办的事已然敲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并且他升了官衔,也需要去户部备案,过几日再去领取相应的印鑒和服制。

“袁大人留步。”

袁晏刚刚走出大殿,就被一个宫人拦下,他停下脚步问道:“公公有何事?”

那名宫人向袁晏行了一礼:“袁大人,陛下有请,还请随我往上书房走一趟。”

简阳王派人盯着皇上,皇上自然也派人盯着简阳王,昨日简阳王召袁晏过府一叙,想必是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会子想必是要探听一下昨日的情形。

袁晏点了头:“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大人客气了,您这边请。”

袁晏这是第二回进上书房,自从知道了陈诚与他同是穿越者的身份,他面圣的心境已经不同往日,皇上照例让宫人在殿外伺候,袁晏的礼才行到一半,就被陈诚直接拉了起来:“你昨天见了赵之邈,没露出什麽破绽吧?”

“你的身边大概有赵之邈安排的人,昨天你遣散宫人与我密探,赵之邈当然起疑,我跟他说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动了南巡的心思,不愿意让宫人知道,也算是糊弄过去了。”

陈诚拉着袁晏在椅子上坐下:“怪不得今日开朝之前赵之邈与我谈到南巡的事,我猜就是你找了这个借口,还好此前为了去青城州找你,我不止一次向他提到要往青城州南巡,你这个借口用得也算顺理成章。”

“那赵之邈对你南巡的事态度如何?”

“自然还是劝我以国事计,不要贪图享乐,以免言官上谏的老话。”

袁晏闻言拿起一旁的茶盅,重重地摔向地面,陈诚被袁晏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麽?”

袁晏连忙低声说:“你快大声呵斥我几句,就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能说服简阳王就算了,还把你供了出来,今天你又把宫人赶到殿外,我不想再被赵之邈召过去编瞎话了,你先自己圆上。”

那边的宫人已经疾步向殿内走来,陈诚连忙提高声量,向袁晏呵斥道:“我原本以为你办事妥帖,你倒好,前脚才出了宫门,后脚就将朕的意思透露给简阳王,都说事以密成,朕的这个弟弟凡事都以国事为先,这事叫他知道了,还怎麽能成事。”

宫人早已进了宫门,袁晏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息怒,简阳王以国事为先,就是以皇上为先,得良臣如此,才可保皇上的千秋功业,昨日臣一时惶恐,向皇上鼓吹青城州美景,引得皇上动了南巡的心思,细细想来,实在不妥,想到皇上与简阳王兄弟情深,唯有他的劝谏您方才能听得进去,这才恳请简阳王直言上谏,也算是臣亡羊补牢了。”

宫人进来也不敢擡头,只是收拾地上的碎瓷,罢了便低头离去,仿佛殿内的一切他们都未见未闻。

陈诚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朕也不是昏君,你们为朕计,朕虽然不痛快,但也不能不领你们这份情,南巡一事,就从长计议吧。”

“谢陛下。”眼看宫人也撤了,袁晏从善如流地回到了椅子上,在京城里动不动就得行叩拜大礼,远没有他在青城州里自在,要不是看在陈诚与他算是同病相怜的份上,他早就顺着那言官的反对,麻溜收拾行囊回他的青城州了。

“你在京里的住所找到没有,要不然我赏你一座府邸,离皇宫近些的,你也好常常入宫来见我。”没人盯着,陈诚也就不管什麽礼数了,坐在袁晏身侧的椅子上同他叙话。

“赵之邈说为我找了一处宅子,你就别赏了,我初来乍到本来就引人注意,你这三天两头的召见我,咱俩就跟大声密谋差不多,以后没事我们还是少碰头,你在京城里设置个隐秘点的情报站,有什麽要传递的信息,咱们就通过这个情报站来传递。”

陈诚想了一想:“我身边有个宫女,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因为犯了个屁大点的事儿,要被妃嫔处死,我看不过去,就赦了她的罪,把她调到身边来伺候,对我算是忠心耿耿,她家里是在京中开裁缝铺的,还有个兄弟在宫里管菜蔬采买,咱们就用这间铺子传递消息。”

第 46 章

赵之邈为袁晏选的那处房子临街,在京城算得上是核心地段,离皇宫和王府都不远,院子不算大,一间正屋带两间偏房,虽然与袁晏在青城州的居所没法比但也算是清雅、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