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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奸臣少年时 潜钟 1001 字 3个月前

“当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她就那样挡在文官的面前, 为她的谢浔讨出属于他的一线生机。

纵使骂名铺天盖地得席卷而来,他也该挺直脊背地活在世上。至于旁人如何看, 那自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颠倒黑白!杨二小姐此话的意思是要为了谢浔一人, 让杨家经年积累的美名付之东流。若杨将军在此, 定会痛心疾首。他们抵死护下的城池就这样在你的手中化为灰烬。”

忽而, 他语气骤然加重“杨珺!你对得起死去的杨将军吗?还是说你要为了一个人, 而与整个靖国作对!”

诚然此话太过咄咄逼人, 可赵平榆是谁, 他是太子手下之人,若他言辞凿凿,恐怕太子殿下也并非是不知情的。

这个念头一出现, 杨珺心中大骇,她怒瞪着诘问的衆人, 半晌儿才哑着嗓子道:“你们想让我怎麽做?”她实在是找不到法子了,就连她早已準备好的后路都被堵死。

见此事还有转圜之地, 衆人心头一喜。

静默的门前, 穿堂风掠过杨柳枝丫,带起几道细不可察的风声。然而落在杨珺的耳中,恍如那执掌生死的惊堂木, 一道响亮的声响后,万事都被安排得分外明白。

衆人余光瞥了瞥, 皆默不作声,连着方才还义正言辞的赵平榆都往后退了一步。忽而被推至上前的楚望安面色如常,甚至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他认真地看了眼杨珺,这才将来时思忖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若想救下谢浔,恐怕只有劝说一法。”说到这儿时,他目光倏地变得深远,其间涌动着杨珺看不明白的情愫。还未等她想通就听见楚望安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们的话谢浔定不会听,可杨二小姐不同,你在他眼中终归是重要的存在。”

只这一句话,便将杨珺与谢浔之间的关系揭露得清清楚楚。杨珺神色如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紧握的手心早就被一层又一层的汗水给浸透。可就算是这般,她也不会轻易让旁人抓住把柄。

她笑了,柔和的眉眼在这一刻生动了起来。

“您说错了,谢浔为的是心中的理想,与我无关。正如家父从军多载,拼死守住城池一般。”

“想让我去劝阻谢浔?不可能!我不会劝的,你说他谋逆,祸乱君心,那你可知杨家满门忠烈,至今未留一子。我阿父苦守城门半月有余,最后落得了活活饿死,城池易手之罪。我大哥死时不过二十又九,尚未婚配。可他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只待孝期一过就能相守终生。你现在和我说谢浔谋逆,可满天之下,又有谁能不畏生死,领军打仗。既然如此,家国难守何不如将百姓放在前头。”

她冷眼看着惺惺作态的文官一个个义正言辞地站在杨府门前,出声指摘,说到愤恨之时恨不得把杨家在史书上头大书特书。可武将式微时他们又在何处?他们享受着百姓吹捧,享受着高官厚禄,享受着武将所坚守的一切。最后再轻飘飘地说上那麽一两句。

也就是这一两句,足以定下武将的生死。

缄默的文官不发一言,倒是一向独善其身的赵平榆走了出来,他一挑眉梢道:“难道杨二小姐忘了您脚下踩着的地为何?普天之下极为靖国。杨将军的初衷不过是守护国之疆土,所以他们以命履行承诺,可如今你又在做些什麽?”

锐利的目光仿佛冷箭,直直看向杨珺。

“你竟然违背了家族世代的坚持,转而开始扶持有反心的谢浔,简直让人痛心!”

一语哗然,缄默的衆人仿佛找到了一处宣洩的口子,当即指着杨珺破口大骂。高声大喊“家门不幸、何其可哀!”

若是言语能化成利器,恐怕杨珺早就成为筛子。可她不以为意,至少在她的眼中,她们杨府是活在世人的眼中,并非以他们文官的三言两语就能评判出个好坏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杨府的荣辱自会有明眼之人加以牢记。

“何以见得是我违背了家族教诲,倒是你们扪心自问,杨家军在时你们躲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唾手可得的一切。名利、高官厚禄,便是泛舟游湖都是风雅之举。转而又瞧不起武将,三言两语间就夺了他们的权势。”

“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几人是真心为武将说话。他们在时,你们仰望他们,同时又在心底加以忌惮。他们死时又换来了什麽?是昌盛的国运,百姓安居乐业?所有的好处都落在了你们身上!”

杨珺擡眼,一一扫过唯唯诺诺的文官,唇边勾起的笑意被缓缓拉大,末了她才开口道:“谢浔我会救,但若想让我去劝他,那决计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