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谢浔后知后觉地扫了一眼,薄唇轻啓道了句谢,这才擡手接过。
还不等人转身入房,那芸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独剩下谢浔顿了顿身影若有所思地瞧了许久。
烛火摇晃时,铜镜上倒映出一道人影,如墨般的长衫将他衬得眉目如玉,不笑时眼尾微微上挑,自是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可若是展眉一笑,又温润如玉。便是那清冷的小痣都似藏了佳酿。
发丝如绸,面容似玉,身量恰如松柏,纵是披块破布都惊如天人。
不过,他眸光一沉,擡手将身上的衣衫一一褪去,又换回了旧日的衣衫,这才喟叹道:“谢谢姐姐。”尾音上挑,莫名生出几分缱绻之意。
剎那间,摇晃的烛火被人吹熄。
杨珺躺在床榻上,双手攥紧锦被,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派芸华送过去的衣衫,墨色格外衬他,旁人穿着总是显得死气沉沉。可这颜色到了谢浔身上倒是能压得住几分瑰丽。
是了,是瑰丽。
“早就说他非池中之物了,为何如今瞧见竟还觉得惊豔!”杨珺叹了口气,擡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的锦被何时滑落她都不甚知晓。直到凉意传来,她这才伸手拉在身上。
笑意过后,杨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睡意也被消磨干净了,她索性拥着锦被猛地坐起,也不点灯,而是瞧着深邃的夜色独自发着呆。时而想起街上畏手畏脚的百姓,又想起不知所蹤的莫微云。
忽而,一阵湿意落在手背,她蓦然道:“落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