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 所有的情绪只能彙聚成一句极有力量的一句话。
“莫怕,你放心做。”
淳观四十四年冬, 十一月二十,久病的楚望安撑着羸弱的病体上了早朝。
那日无雪,无雨,甚至冷风都比前几日柔和了许多,可谢浔看到楚望安的第一眼便觉得寒意自脚底升腾,途径四肢,最后流窜到他指尖,带起一层又一层的轻颤。
他怎麽瘦了这麽多。
宛若一具毫无血色的傀儡,包裹在一层又一层的华服中,倒显得格格不入了起来。随着谢浔走进,他这才彻底看清那木讷的眸子,里头晦暗一片,比之墨色更叫人琢磨不透。
“你这几日如何?怎得这般消瘦?”谢浔急切地追问道。
“我……无碍。”楚望安避开谢浔关切的眸子,其动作也不免往后退了半分。
不易觉察的动作落在谢浔的眼中,却彻底惊醒了他当初的猜测。
便是后赶来的郎溪都不免蹙眉,若有所思t地盯着楚望安前行的背影,默默开口道:“不过数日未见,怎得连着性情都大变了。”
奈何时辰不等人,他只轻叹了两声,便擡步往里走了进去。
大庆殿内,九五之尊着一身绛色官服,头戴卷云冠,满含威仪的眸子轻轻扫过台下的文武百官,然而那视线待瞧见楚望安后,又多了几分的和蔼。
比之方才要平易近人了些。
倒是站在最后头的谢浔却瞧见了楚望安颤了又颤的身子,仿佛随风摇摆的枝叶,明明还冒着绿怎得就像枯枝败叶般染了秋意。
这念头刚划过,谢浔便听得坐于高位的官家满含威仪道:“楚学士告假多日,如今身体尚可转好?”
莫说是谢浔了,便是当今太子殿下都不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