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在理,便是天资聪颖的郎溪都不免被楚望安牵着思绪走。
“再者卑弥、羌乌又有屠城之举,保不齐下一次就变成了屠国也未可知。”少年的心性在这一刻显现出来,郎溪一手握紧茶盏,仰头一饮尽,複又擡袖揩去多余水渍。
“那就打!若是不想受旁人欺辱,唯一的法子便是打。”
绕来绕去又走到了最初的死胡同。
微蹙眉头的谢浔也开口道:“若是打仗,百姓又当如何?”
一语既出,四下皆静。
郎溪自是堆金积玉养出来的,从未见过什麽流民,唯一见到的也是跟在太子殿下身旁的赵平榆,不过他一身书卷气,哪里有那流民不守规矩的模样,反倒像个端方的世家公子。
而楚望安亦是如此,他乃楚家小辈中佼佼者的存在,是余下之人仰望许久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他葱郁的如一片竹林,每每落雨便会多生出一节,久而久之,其模样早就与以往不同了起来。
“放心,定会安顿好的!”郎溪收起了方才的意气风发,低缓的嗓音里多了些不确定。
“与其等待何时出手,倒不如迎难而上。”他骤然擡眸,视线与谢浔相撞,而后一字一句道:“我知晓这样说太过鲁莽,且与太傅教诲相悖,可再坏的结果都能设想,为何不趁机拼搏一把。”
话似乎说打动了沈暗钰的心思,他微微颔首擡起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而后给守在身后的仆从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擡手将桌上的茶水一一换下,摆上了新的酒盏,随着他的动作,清冽的酒水滑进酒盏,霎那间清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