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的憧憬太过渺茫,男子喑哑着嗓子道:“快了,就快了。”
说着还伸手摇了摇孩子“别睡着了,你瞧我们就快到澧州了。”越往后说,声音越颤抖。
直至怀里的孩子没了声息,他这才垂眸定定瞧着,双目通红,却挤不出半滴泪水。或许在每个夜不能寐的晚上,他沉默地哭着。又或许是太过缺水,早就没了泪水。
至于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无人知晓。
可走在前头的人半分没有停下了的念头,无奈之下,男子只得抱紧孩子,踏上了东迁澧州之路。
走过四平八稳的黄沙路,再穿过山间夹缝,偶尔几缕微风拂面,脚下是险峻的山路,谢浔走在最后,默默照顾着年幼跟不上的步伐的稚子。
久而久之,他倒是对孩子倾注了诸多的情感。
八月二十,终于抵达澧州地界儿,瞧着唾手可得的城门,衆人面上一喜,便是脚步都加快了些。
逆风而行,一道身影跨坐于马背之上,英姿飒爽,他的身后是一排排训练有素的杨家军。尤其那一道如巍峨般扎根脚下的旗帜,张扬又显眼,浩浩然的一个“杨”字跃然于上。
“瞧!是杨家军!”一人惊喜着小跑了过去。
后面的人当即就来了动力,连滚带爬地往前跑着。
“是杨家军!我们终于到了!”
走在最后面的谢浔眸光微顿,随即擡眼朝着那高大身影望去。
那是一道令人心安的城墙,守护着靖国的百姓,高大战马上稳身坐着怀化大将军,狭长的眸子不怒自威,尤其左手握紧的长剑,快到杀人于无形。
两人的目光于空中对峙,高大身影之人欣慰一笑。当即翻身下马,迈着坚定的步伐开始朝这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