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微云轻叹一声，本欲开口叫住他，却抿紧了唇畔，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出了营帐，杨方客步伐走得极快，他面色如常，穿过层层士兵，朝着他的坐骑走去。唯独藏匿在袖中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几次想抓紧缰绳最后都从手中滑落。

半晌儿后，他轻叹了口气，一抹落寞爬上眉梢。

眼尾泛着红，却竭力忍住，忍无可忍之时，他猛地一拳砸在了墙上，震得手腕生疼，他却仿佛失了知觉。

视线一扫，他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僞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层层瓦解，杨方客咽下嗓间的哽咽，低声道：“我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他不相信，因为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明明春三月的时候他们还见过面，前几日两人还通了书信，怎得这一次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竟是他的死讯。

诚然，杨方客是有些不信的。

可不知怎得，他竟心慌得如此厉害。

莫微云快步走了过来，自胸前拿出一块方帕，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仔细擦拭着上头渗出的血迹。

随后轻轻道：“有些事总得看过才能下定论。”

待擦拭得差不多后，她缓缓擡头，眸子中满是认真“只要你想去，无奈在何处，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若要去澧州，我同你一道儿。”

“杨方客，你还有我，还有我们所有人。”莫微云握紧了他另一只手，认真道。

炽热的温度自手心传来，杨方客微愣的眸子颤了又颤，旋即化被动为主动，竭力汲取莫微云手心的温度，仿佛这样，他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八月二十四，两人啓程，携杨家军五千，披星戴月，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