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舟话落,不再多做停留,径自往黑暗的地方走去,随之就像隐身了一般,背影逐渐消失在洞内。
魏玉珍脸颊微热的从齐溟身后爬起来,快步走到明舟突然消失的地方,想找到他离开的玄机。
奇怪的是,周围什麽暗门都没有,除了空蕩蕩地石洞,人仿佛是从地面凭空消失的一样。
齐溟见魏玉珍在黑暗中走来走去,担心她牵扯到伤口,导致伤势恶化,便温声提醒:“阿玉,你过来,莫要到处走动,牵扯到伤口可就有得疼了。”
魏玉珍点了点头,倒是没有驳了齐溟的好意,乖乖走到他身旁坐下。
她笃定地说:“这个石洞绝对有暗门,只是这里太黑了,我们找不到。”
齐溟点了点头,赞同魏玉珍的观点,他道:“我们先好好休息,恢複些许体力,等精神好一些了,再一同搜寻出口。”
魏玉珍没有异议,倚靠在石壁上,不经意地问道:“你打算怎麽办?你那皇兄究竟怎麽回事?”
齐溟垂下眼帘,身上透着哀伤的气息,哑声道:“我与皇兄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因生我皇兄时,我母妃还只是普通妃子,并未得到父皇宠爱,导致父皇对他也极不上心,直到后来的一场中秋盛宴中发生了刺杀事件,其他皇子们皆在那场宴会中丧命,而我皇兄当时因为吃坏了肚子,去如厕之后直接回了府,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这起刺杀事件对我父皇打击很大,当他知道还有一个皇子活着的时候,心里的悲痛才有所缓解,注意力自然而然放到了唯一活下来皇子身上,母妃也自此翻了身,母凭子贵得到了父皇的青睐,荣升为皇贵妃,我出生之时正是母妃独得盛宠之际,因此父皇从小偏颇与我,对我极尽宠溺,并封我为太子。”
他暗暗叹了口气,继续道来:“只是我们都很清楚,其实父皇对于那场刺杀后幸存下来的皇兄一直持有怀疑,但是也没有查到相关证据,因此对皇兄的态度一直都是不鹹不淡。父皇从小就活在夺嫡的腥风血雨之中,对争权夺势深恶痛绝。他当年坐上皇位也是迫不得已,皇室血脉只剩下他一人,不得不扛起这万里江山。因此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他就想当甩手掌柜,将皇位传于我,但我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被皇位束缚,也不想因为皇位重走我父皇的道路,与我皇兄争得头破血流,于是便向父皇自请为王,表达了我无心皇权的意愿,父皇虽然也劝阻了我几句,但见我定意已决,便也不再强求于我,任我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路。”
魏玉珍听到这里,差不多也明白了。
齐溟的皇兄大概是极为嫉妒齐溟的,因为他的弟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得到了一个父亲的极致宠爱,不论齐溟想要什麽,他都会满足齐溟的要求。
而这些,正是齐溟的皇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关爱与信任,他忌惮齐溟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魏玉珍奇怪道:“你都已经自请为王,又远离了京都,他干什麽还要紧咬不放?”
齐溟叹了口气,似乎也很无奈:“这也许和我父皇有着很大的关系,我皇兄生性多疑,我父皇又总是担心他为了权力而迷失自我,成了只顾享乐的暴君,因此时不时地敲打他,让他做一个明君,倘若当不好这个皇帝,那就滚下龙椅让位于我,导致我皇兄每天在皇位上战战兢兢的,就怕决策失误,遭到父皇和文武百官的嫌弃,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导致皇位不稳。因此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皇帝,做得也算不错,但对我还是极为忌惮。”
魏玉珍听明白了:“所以,他想借用明舟之手,让你父皇还有群臣对你的能力産生质疑,然后心里的秤砣偏向他,让大家认为他才是皇帝的不二人选。”
“差不多吧!”齐溟没有否认,神色落寞地说:“我只想当个閑散王爷,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皇兄一心想坐那个位置,正好如了我的意,可身在皇家,很多事并不受我控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旋涡总会把人吸进去,让我寸步难行。”
“其实,你并不恨你皇兄对吧?哪怕他为了皇位想铲除你,你也没有想过要把他杀了,你甚至还退出了千里之外,只为了让他安心当他的皇帝。”
魏玉珍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齐溟嗯了一声,如实回道:“皇兄在我很小的时候,对我也是极好的,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五岁那年我不小心掉进了御花园水池里,还是他不顾性命危险将我捞了上来,他自己则差点溺死在里面。
那段时间,我们兄弟感情很好。只是后来,父皇钦定了太子,他才慢慢变得心狠手辣,不可理喻。但我知道,他坐上这个皇位后并没有滥杀无辜,对天下百姓也较为上心,这次峄城之事,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明舟的话不可尽信,倘若我皇兄真残害无辜百姓,我父皇第一个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