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也和我说说是什麽情况?”一道低沉的嗓音骤然出现,给男人本就因恐惧快速跳动的心髒重重一击。在剧烈收缩的瞳孔中,倒映出本熟悉的男人,黑色碎发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野兽般的绿眸平静似没有情感。

“你说。”

我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页面微微闪烁。清亮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微微失真,透出主人的几分急切:“纪子,你找的那个模特他不对劲…”

我的模特你哪一次没说过对方有问题。我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打断他的欲望,漫不经心地听完了全程,坐姿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脊背挺直,身体微微前倾。直到伏见刺经典结束语出现便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视线不自觉地看向桌子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唔,难怪这麽豪气……现在倒是找到原因了。不过就算知道了,对从单纯的雇佣关系变成了朋友关系的我们也没有影响。

————真的没有影响吗?

“我说伏黑君,你快把果盘吃光了。”我瞪着死鱼眼,放下手上的草稿,伸手夺走仅剩一个孤单苹果的果盘。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刚好又看见空蕩蕩的纸皮袋子,想了想,对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道:“忘记说了,谢谢你伏黑君,项链我很喜欢。”

一手撑着脑袋的男人闻言擡眼,如有实质的视线巡过我的脖颈,激起一片疙瘩,半晌,才开口:“怎麽没戴?”

唔,在你面前戴的话激发你成就感,引得下次还送这种东西容易让关系走向变质…我脑海闪过思绪,现实却非常快速地回答:“今天星座占蔔说不要戴贵重首饰,容易丢失呢。”

这也是事实,每天的晨间占蔔我都一期不落并严谨地实施占蔔小姐的建议。但没在伏黑甚尔面前戴主要还是为了保持距离,因为把控不了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会让我质疑自己的判断力,干脆就斩断一些可能会发生暧昧的可能。

伏黑甚尔轻轻笑了一声, 说出的话语却让我心髒冰冻:“我还以为占蔔说‘远离杀戮之人的物品’,才没戴呢。”

“……”

这句话来的太猝不及防,包含的信息量也太过巨大,导致我呆在原地,转过身来,看向伏黑甚尔的眼神里透出不可置信。

为什麽会突然自曝马甲?

我思绪翻飞,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伏见刺刚刚拨过来的电话。

这货…不会是去调查又被反杀了吧。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断的思考让我的的cpu爆载,最终只能挤出两个字:“没有。”

深浅覆下一片阴影,我僵硬地擡起头,逆着光的男人看不清神情,绿幽幽的双眸晦暗不明。我心里不断打着鼓,思考得知杀手身份被刀的可能性有多大。冷不丁地,一只手抚上我的脸侧,虎口卡着下颌,手指却能摁住耳垂,迫使我仰着头。

“害怕我杀你?”柔软的耳际被粗粝摩擦,冷酷的杀手不含感情的问道。

原本安分的拇指划过软嫩的脸颊,一路滑向唇角,在下唇上轻轻往下摁。我从心的点点头,又忍不住扭头避开这麽怪的姿势,脸上的手顺着我的动作放开,下一瞬,眼前天旋地转,窗外的景色变成咫尺的胸膛,温热的体温不断散发着热气,后颈上覆上一只大手,推着我往前靠。

“等、等等”我连忙挣扎起来,再往前我就要碰到、、、也是在此刻我才意识到对方作为杀手的身体素质有多强悍,我这一点挣扎掀不起半点水花,甚至加速了抵达终点的速度。

右颊完全陷入了一片柔软,绵密的触感让我第一时间回想起在我笔下的确切形状和可以发生的各种用途和场景。

怀里的人像是被摁了静音键,悄然无声。伏黑甚尔唇角向上勾了勾,手从细腻的脖颈往上移,指尖略微强硬地纠缠着发丝,垂着头:“我不希望我失去这份工作,纪子小姐。我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吗?”

我整个人都浸泡在滚烫的泉水中,身子和大脑被熏烫的晕晕乎乎,只能听见却识别不出男人的话语,贴着耳根的炙热吐息让我不禁一抖,勉强回过神来他是在说:“不能辞退我。”

“没有要辞退啊。”我条件反射般反驳,后脑上的手便像奖赏般轻轻拍了两下,活像哄小猫逗小狗的动作。这个离谱的联想让我思绪逐渐清明起来,看着男人的眼神複杂起来——绝对是习惯了这样哄惠和津美纪吧。

说实话,我的确有点怵伏黑甚尔这幅地底世界面孔,所以在对方提出帮我戴上项链时我毫不犹豫地否决,脖子这麽重要的位置大剌剌的展露出来,万一一秒就被割喉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