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场赌马吧。”伏黑甚尔的声音响起。

老实说,我没怎麽接触过赌马赛事,没什麽想看的欲望。我眼睛看了他几眼,仔细辨别他身上的衣服和昨晚不一样,确认对方洗过澡,身上是干净的,才放下心让他继续倚靠着沙发。

既然回过家,一大早又来我这里死活赖着不走,委实让我有点担心——他不想继续接我的活了。想看搞笑节目和留住优质模特的心不断角斗,留住模特的心占据了上风,我慢吞吞找到了赛马的频道。

五分钟过去后,“我选那匹棕色的!”我兴致勃勃,笃定地指着频幕说。

我很喜欢各种玩的看的事物,接受度也很好,很快便找到了赛马节目的乐趣。

伏黑甚尔选了一黑色的,暂时领先在棕马前头。我看了解说,这匹黑马的确很出色,曾多次杀出重围,夺得重金,但我还是相信我的选择。时间流走,赛事也到了白热化阶段,屏幕上一棕一黑极其相近,前后追逐着,马蹄溅起的尘土飞扬,我看着都觉得心惊。

“…让我们看看最后冠军花落谁家…噢!09,是09号!这匹新马以自己出色的能力赢得了冠军!”解说员嘶吼的声音传来。我感受到一道视线扎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09号就是我选的那匹马,在最后沖线吼叫着加速超过了黑马。

我没看错的话,伏黑甚尔是真的压了钱堵黑马赢的,手上还拿着那张小票呢。

虽说棕马赢了黑马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还是有种诡异的心虚。我压住莫名的心虚,若无其事地上楼了。

黑发男人独留在一层客厅,等到传来卧室门的叩合声,呆坐了一会,手往沙发底下探,精準把小巧的圆形机器抓下来。圆钝钝的机器被抛上抛下,最后被抓在宽大的手心里,再张开,已成齑粉洒在垃圾桶。

正转身欲走,楼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女人的声音:“下周周五的时间可以推到周六吗?”声音比较细,不刺耳,像黏丝的苹果糖。

伏黑甚尔的眼神从麻生纪子素白的脸往下扫,白净细腻的手捏着画稿,指尖微泛着粉。看上去似少女般大小的人儿皱着眉,微微倾斜着脑袋。

“总感觉这几张还不够好,我可能需要琢磨一下。”我纠结地看着稿上不满意的地方。

男人可有可无应了声,我很高兴伏黑甚尔答应了改时间工作,喜形于色,跑下楼,在对方调侃的眼神中面不改色,送对方离开。嘻嘻,本画家亲自送你离开,感动了吧。

好的模特不好找,价格不昂贵且好的模特更是难上加难,这样一想,我还蛮幸运的,抓到一个实惠又好说话的美型男。

心里甜滋滋地卷上被子,我闭上眼,梦里再现遇到甚尔的情景。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在黑夜里散着微微光,我鼓着一口气沖进门,把慑人黑暗甩在门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本是想着买把切菜的刀,家里的那把打算换了。结果我却捧着泡面,对着因热气而水雾蒙蒙的玻璃窗吃起了泡面。

我克制着眼神不要往右边看去,但我失败了。

面前的躯体紧致有力,被包裹在略修身的一件黑色长t里,黑色的碎发扫过耳朵,蜜色皮肤,修长的手指……还有,我的视线不自主地上移,停留在那道疤上。

好奇妙的和谐。明明也不是很性感,但莫名有种带劲。我新奇地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处伤疤。这种明目张胆地注视显然骚扰了这位吃泡面的男性。

喉结微微滑动,嘴角的那道疤随着说话而牵动,附在脸上仿佛别有生命,淩厉的脸庞稍微转动。

“再看下去我就要收费了。”不是很低沉的声音,也没有特别的磁性,略微厚重,说话某些音调上扬,显出几分矛盾的性感。

我双眼放光,心如鼓擂,连忙鞠躬:“很抱歉,您的外形和气质实在太出色了……我想请您当我的模特!”

我并不是一个很爱打直球的人,但此时我却莫名的觉得,要想打动这个人,必须要真诚和直白,客套和圆滑反而会招的对方厌恶。

对方狭长的眼睛微微放大,似乎有点惊讶,再一看,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那一瞬像是我的错觉:“是吗,开价多少?”

我嘴微微抿起,思考着我最大程度能给这位缪斯多少。综合我对自己的画工判断,以及对以他为原型创造的漫画所得的收入……

“10万日元,加上我发行的分红,20,您看怎麽样?”我只恨身上没有带名片,只能干巴巴解释自己的收入。

“你是漫画家?”男人似乎饶有趣味,再次吃起了泡面,哧溜哧溜,速度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