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的梦里又多出现了一个被石化的学生,看起来年纪还很小,手里拿着一个相机。他保持着準备拍摄的姿势,僵硬地倒在地上。
就此定格。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医疗翼里静悄悄的,偶尔隔着帘子传来庞弗雷夫人配药的动静,玻璃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天空是暧昧的橘粉色,越接近和山峦的分界线,颜色越淡,最后逐渐变成了混着柔和肉色的灰蓝。远处七个模糊的淡绿色人影在天空中快速穿梭,快得惊人。
“光轮2001,”我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是金妮,“很快对吧。”
她看起来也好了很多,耳朵边不再喷着蒸气,只是脸色异常苍白。自从入学以来,我就很少有时间能和金妮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
“快得像喷气机——就差喷尾气了。”我评价道。
金妮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似乎她心里有什麽事情正坠着她的嘴角。
我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
“你在写日记吗?”金妮的膝盖上正摊着一本本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羊皮纸已经微微泛黄。而她的右手正握着羽毛笔,似乎刚刚还在纸上落墨。
但我余光中瞥见的那几行墨迹很快从纸上消失了,还不等我瞪大了眼睛想看仔细一点,金妮已经飞快地合上了手里的本子。
我这才看清这本本子破烂的外皮——说这本本子已经五十年了我也敢相信。
或许是韦斯莱家从二手商店淘回来的,我心想。